那个粗糙的手心拍了拍苏有甜的手背:“我可不是什么好妈妈,我要真是个好妈妈,就不应该让袁维出声生在这个家庭里。”
苏有甜赶紧坐起来道:“怎么会,您不要这么说,袁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况且有的时候金钱买不来一切,袁维被教育得那么好,全都是您的功劳。”
翁思月一笑,眼角挤出细细的纹路,那双和袁维一样的眸子荡漾出温柔的光。
她摸着苏有甜的头发,道:“好孩子......”
翁思月道:“退一步说,无论我在不在,袁维有你我就放心了。”
苏有甜把脸埋在她的手心里,感受那份粗糙,她瓮声瓮气地说: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护他。”
苏有甜知道那一天会来临,没想到会这么快,翁思月上一秒还让袁维给她带零食,下一秒就倒下了。
那是一个下雨天,袁维从工厂把翁思月带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湿透了。
翁思月,一个为爱犯傻,温柔善良的女人,就这样倒在了一个雨天。
袁维全程不说话,他把唇抿得死紧,好像是被焊住了一般,没有半点情绪泄露。
苏有甜全程跟着他,看他一个人办翁思月的葬礼,说是葬礼,只有火化一个程序罢了。
母子两个离乡多年,亲戚关系单薄,翁思月的同事过来,都是一脸疲惫的工人,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抹把眼泪,再感叹袁维命苦罢了。
袁维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
苏有甜送走了那些人,又和袁维一起忙进忙出,几天下来她瘦了一圈,翁思月的骨灰盒子,终于摆在了桌子上。
袁维看起来比她还要瘦,他的面颊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已经几天滴水未进了。
苏有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端着粥,放到袁维的面前:“你喝点粥行吗?就一口。”
袁维仰着头,盯着翁思月的遗像不说话。
苏有甜低头,眼泪掉在了碗里。
“袁维.....你这样阿姨是不会开心的,她正看着你呢,你这样就是让她担心。”
袁维睫毛一颤,眼底的波光微微一动。
苏有甜看他有反应了,赶紧舀起一勺粥喂在他的嘴边。
袁维微微一顿,没有张口。
苏有甜碰了几下他的嘴唇,他这才艰难地吞下。
苏有甜看他的喉结一动,这才松了口气。
晚上,袁维又不睡觉,苏有甜沉默地陪着他。
她看着袁维眼底的青黑,道:“我不管你睡不睡觉,不过阿姨需要找一个墓地,你如果倒下了我可不会帮忙的,我肯定转身就走。”
袁维垂下眸子,他慢吞吞地站起来。
苏有甜牵着他的手,让他躺在床上,又给他盖上被子。
袁维慢慢地闭上眼,但眉头还是紧皱着的。
苏有甜坐在床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胳膊:“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二天一早,苏有甜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一惊,赶紧坐起来。
袁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碗粥,递了过来。
苏有甜看他还在屋子里,且面色好了很多,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接过碗,喝了点粥,胃里暖了,这才感觉眼前不再昏花了。
袁维道:“你先回去,我回老家一趟。”
苏有甜一愣:“回老家?”
话音刚落,她突然想到袁维老家的那两座坟,难道他要安葬翁思月?
她赶紧下.床:“我也去!”
刚一站起来,她就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袁维扶住她,好几天没有说话的嗓子有些发哑:“不用。你回去休息。”
苏有甜看着他,半晌执拗地摇头。
袁维抿了一下唇,沉默地抹去她脸上的泪。
他还是拗不过她,带着她去了乡下。
翁思月的坟就在姥姥的旁边,找了几个乡亲花了半天完成。
坟墓简陋得很,甚至连墓碑都没有。苏有甜想到日后翁思月和姥姥两个人豪华的墓碑,这才知道为什么袁维的执念如此之深。
袁维在墓前摆上鲜花,道:“妈,我知道你会想要回家。我以后会常来看您。”
苏有甜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她在心里说:“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袁维。”
回去的路上,苏有甜似乎是瞄到村口有几个人,染着头发格外眼熟。
她皱了一下眉,被袁维拽走了。
一路上,袁维还是一句话不说,只不过一回到家里,他就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苏有甜小心地钻进他的怀里,按揉着他的额头。
袁维没有睁眼,他一手揽住她的腰,然后狠狠地抱紧她。
苏有甜呼吸一滞,她看不见袁维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背后的湿润。
半晌,她吸着鼻子拍了拍袁维的肩:“我在.....我在。”
袁维哑声说:“我还有你......”
苏有甜看着墙上的挂历,咬着唇不出声。
半晌,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该怎么办啊。”
袁维毫不犹豫地道:“不会。”
苏有甜轻声地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你要相信我是迫不得已......如果有一天我变了,就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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