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沈晚冬坐到地上,倚靠在男人怀里,含泪笑道:“我很好,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别担心。”
“要不……”荣明海沉吟了片刻,说道:“我把你和孩子们送到老家住上半年吧,你也很久没见你娘和堂哥了。”
“半年……”
沈晚冬凄然一笑,原来只有半年时间了,唐令或者明海的输赢生死,只剩半年了……
女人无奈一笑,道:“我什么不问,什么也不说,我只想在一旁看着,行么?”
“好。”荣明海亦坐到地上,他将女人抱起,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地上太凉,会渗着她。
是啊,终究他们是一家人,一个都少不得,否则就不完整了。
“咱们大儿子麒麟被他舅舅留在府上了,你别担心。今儿晚上的时候,吴远山给皇帝上了道奏疏,弹劾大梁令和黄门令,皇帝下旨,三司会审曾氏辱母案。”
荣明海轻抚着女人的背,淡淡说道:“到时候你扮作小厮,跟在我身边,一起看看吧。”
第103章 三司会审
大理寺开坛, 三司会审曾氏辱母案。
天阴沉沉的,飘着一星半点微雨。冷风阵阵,将老槐树上的叶子吹得呼飒飒作响。常在街头游荡讨食的老乞丐这会儿躲在矮墙后, 竖起耳朵, 睁大眼睛,仔细地瞧着官兵押送囚车。
老乞丐不太明白, 不过是个判了绞刑的囚犯罢了,至于用密不透风的铁盒子押送么?至于上百精兵开路?难不成还有人从半路上杀他?
谁知道呢, 大约要变天了吧。
安国公府的马车慢悠悠行在长街上, 后头跟了约莫上千士兵, 个个手执利刃,身披重甲,是连夜从三大营挑出来的精锐。
马车里只有两个人, 上首坐着身穿银鳞细甲的荣明海,而在他跟前坐着个样貌普通、身材瘦弱的侍卫。
“这人·皮面具倒是做的细致。”
荣明海凑近了,指尖轻轻划过沈晚冬脸上的那层皮,她的脸如今瞧起来苍白且呆板, 不过双眼还是那么灵动有神,身上穿着轻甲,能稍稍遮掩那过分婀娜的身段。
四年了, 她和唐令已经有四年没见了。
荣明海轻捏了下女人的耳垂,柔声问:
“怎样,会不会觉得难受?你,你小叔”
“不会。”沈晚冬压低了声音, 打断了荣明海的话。
“那就好。”荣明海点点头。是啊,提前说好了,不问,不说。
马车很快停了,即使在车里,沈晚冬都能感觉到那迫人的肃杀阵阵朝人压过来。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先行下了车,静立在一侧,等着明海下来。随后,紧跟在明海身后,往大理寺里走。
四下瞧去,府衙外的羽林军和三大营精兵泾渭分明,各站了一边,几乎将府衙团团包围,剑拔弩张,仿佛只等着一声令下,就会相互厮杀。
府衙内,三司各官员皆静立在两侧,等着安国公到来。
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风在耳边呼啸。
沈晚冬紧张极了,如此大的阵仗,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不知不觉,手心都冒汗了。
步入内堂后,她朝前看去,最上首是一张极大的案桌,上面摆着成摞的案卷、笔墨、签筒及大印等物,案桌后是三把乌木椅子。三司会审,刑部负责审理,都察院主纠察,大理寺则为驳正,故而正中间那把椅子,当为刑部尚书之座。
来之前听明海说过,今儿本该是大理寺卿出席,可是不巧,如今已到初夏,毒虫蛇蚁泛滥,昨夜大理寺卿被一条青色毒蛇咬到脚脖子,而今生死未卜,皇帝临时下旨,命大理寺少卿戚秀林与刑部尚书、左都御史吴远山一起审理。
而今,三司长官皆身着官服,立在一侧,各怀鬼胎,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在案桌两侧,各安放了张红木大椅,左边那张空着,是给安国公留着的;右边那张已经坐了人,他虽带了冠,却遮掩不住满头白发。
他,他是唐令。
四年了,再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场景。
沈晚冬愣住,怨不得麒麟会叫他爷爷,他眼边皱纹深浅不一,皮肤有些松垮,依稀能看到往昔俊美面容。气度依旧从容,目中阴郁不曾减去。
他,真的老了很多。
“咳。”
荣明海轻咳了声,佯装看了圈内堂诸人,给呆住的沈晚冬使了个眼色,随后健步行至他的座位,坐好,朝着唐令微笑点头,就算见过礼了。
三司长官依次上前,给安国公行礼,正要归座时,只听荣明海干咳了声。
“此次会审,涉及大梁令与黄门令。”
荣明海懒懒地靠在软垫上,从旁边的矮几上端起茶,抿了口,斜眼瞟了眼闭目养神的唐令,目光最终落在刑部尚书身上,淡淡一笑,不痛不痒道:“本公这几日无事,便到瓦肆茶社闲逛,听说尚书大人有意续弦,新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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