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可是这买粮的钱从何而来?
“大人,这稳定人心的事算是这么定下了,可是咱们手里的粮就这么一点,还是得尽快筹粮才能渡过难关啊!”黄通判说出了现在最现实的问题。
“城里的富户那里能不能筹借一些?”
“怕是不行,您三天前已经明令不得囤粮居奇,我当天就亲自带兵把这些个富户都搜了个底朝天,全城的粮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石,毕竟城里也是受了水灾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派人手从湖州运粮过来!”
“大人,这一来一回的,怕是来不及啊!”
“这事好办,何守备,你明天把府里现存有的现钱全部取出来,交给那些富户和官宦之家,让他们以私人的名义给湖州那边的粮商传话,我们这边收粮,只要他们把粮运到,有多少我们吃下多少,价格任他们开!”
“高,大人实在是高,舍小饵钓大鱼,空头银票咱不怕开,只要那些粮商到了咱们的地头,搓他是扁是圆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这招关门打狗实在是高处那个不胜寒,寂寞如什么雪的!”何守备喜笑颜开,真心佩服,觉得这位罗大人真是深得我心,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么个大好人才怎么就去做了文官呢!
“哈哈!何大人这听评书倒是长了不少学问,成语是一套套的。是个真性情的好汉子!你倒是提醒了我,天下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这些奸商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会先用少量粮食先试探我们,看看咱们是否言行一致,若是事有不谐,那就再没有后续的粮食了。”
“对啊,这些人都是人精,那大人你说咋办好呢?”
“在商言商,咱们只要打消他们的顾虑,三倍以上的利润,只怕是把他爹买了他们也是千肯万肯的。这口说无凭据,只要咱们官府立字为据,再有本城的富户和那些个背景深厚的官宦人家作保,这些人没可能不来的!”
“大人,那是要真的给真金白银给钱的!”平时下馆子都是别人付账的黄通判有点心痛的说。
“那还不简单,先开几张白条欠着不就完了吗!”平时下馆子基本不付账的何守备无所谓的说。
“钱那是当然要付的,那有买东西不付帐的道理,而且还要真金白银的现款现付!”罗士杰不容置疑的说。
“可是,苏郡、淮郡也是派人在那里购粮的,这一来,那些奸商还不得坐地起价,这粮来到我们这里价格怕是要涨到四倍不止,现在秋收是谈不上了,秋税自然也是没了着落,咱们那来这么多钱啊!”
“谁说咱们府里没钱,咱们乐清府别的没有,唯独就不缺钱!”
“大人,这次去采购粮食可是把咱们的家底差不多全刮光了,咱们是真没钱!”黄通判管着钱粮这摊子事,对自家家底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当下哭丧着脸说。
“咱们是没钱,可是这府里有啊,所以说,这钱要多少都可以有!”罗士杰混不在意的说。
“我算听明白了,大人这主意好,国难当头,这乐清府里一干富户官宦人家最少得有几百户,狠下心来刮一刮,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那不算个事,谁不乐意,那就是为富不仁!”何守备早就彻底服气了,还是文官比咱们武官会赚钱,随便动动嘴皮子,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就到手了,你还不能说半个不字,真是把人卖了还要逼人数钱!
何守备感慨万千,看来自己真是要好好读点书了,就算自己不行了,那儿孙辈也不能拉下,有句话说得好啊: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吃大户?黄通判也总算是听明白了,深知其中厉害的他很是吃了一惊,如此一来,怕是会把这府里的士绅都得罪个遍,此时危难之际固然可以说是事急从权,但这些人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岂能咽得下这口恶气,事后怕是乌纱转眼便不保,他不相信罗士杰看不透里面的关节。
果然,罗士杰慢悠悠的说:“谁说我要对士绅们下手了,这筹粮之事还得靠他们出力才行,这么做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以后事情还怎么开展,这种事是断断做不得的!”
这下两人是彻底不懂了,富户士绅不能动,剩下的只有贫民了,这些人如果能刮出油水来也用不着救济了!
罗士杰看两人一脸懵懂的样子,也不跟他二人打哑谜,直接说:“城里除了富户士绅就没人有钱了吗?你们再想想,咱们城里最有钱的是谁?”
两人一怔,猛然想起一个人来,登时冷汗淋漓,如中雷击,眼里全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两人不言不语,呆立当场,半晌之后,黄通判小心的试探着问:“不可以好好谈谈吗?”
罗士杰遥遥头:“机会只有一次,不能让他有了防备!”
豆大的冷汗从黄通判额头上直流到眼里,他忽然大叫一声:“哎呀!我头痛得厉害,怕是不行了!”说完不顾地面泥泞不堪,向后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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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黄通判日夜操劳,年纪大了吃不消,脑病犯了,扶他下去休息!”
远处的随从一拥而上,将黄通判扶起,临走之时黄通判还不忘交待两人:“二位,我稍事休息,绝误不了明天的事,余下的事就拜托二位了!”说完便陷入昏迷之中。
何守备脑门上青筋凸起又下来又再凸起,简直忍无可忍,这老狐狸那里是发病了,分明是怕担上事,借故开溜!何守备又恼又悔,还是读书人脑子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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