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森重新关上门,拿起信封看了看,发现上面除了“萧森亲启”四个字之外,果然什么也没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一边走向床头,一边就撕开了封口,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
急剧加速的心跳再一次将数不尽的热血一浪浪泵入萧森本就已经混乱不堪的脑袋。
跟光碟一起散在床上的,分明是十几张凌尘的裸照。为了能让人看清楚她的面容,甚至还特意掺杂了两张特写。
脑袋“嗡嗡”一阵乱响。萧森身不由己地晃了晃,一点点软倒在地板上。
周围静寂如死。
外面明媚的阳光,竟也变得异常阴冷。
空调还在“呜呜”地吹着,象是要把这里变成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萧森才重新感觉到心跳,感觉到颤抖,感觉到自己轻微的动作。齑粉一般的脑袋,被不断吞咽下去的口水漫流着,也渐渐凝出几处泥影,恍惚指引着他思索的方向。找到它们并不容易,但萧森知道,假如自己不使出全部的求生本能,也许,从今以后,这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他这个人了。有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他不允许自己这样。他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击垮。不管是孔校长,还是甄琰刘鑫,甚至,是那个他曾经预料但终于未能防范的凌尘的初恋情人。
多半是他,很可能是他,当然是他!萧森拼命咬着牙,一点点聚集起散飞在空中的力量,好一阵儿,才慢慢扶着床,爬上去,撑稳,坐住,楞楞地看着那些照片,看着其中一张上那根苍老松弛的胳膊,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能有机会拍到这样的照片,又如此处心积虑要搞垮自己,除了凌尘的初恋情人,还会有谁呢?而他之所以要让自己看到这些照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迫使自己跟凌尘离婚!
当然不能让他得逞!萧森用力握了握拳头,重新扫视了一遍床上的照片,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既然照片上僵硬而无奈的表情明白显示着凌尘并不很愿意跟他在一起。所以这家伙才会出此下策将通奸的证据送到自己手里。那么,只要自己不开口,以凌尘的性子,就算知道了学校的事也肯定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
无意中跳过了独占情结,萧森渐渐就有了些信心,力气也随之恢复了不少。是啊,假如现在就跟凌尘离婚,这些证据并不足以让法院把小雪判给自己。那么,刘鑫那边的好处也许就很难得到了。一两个月的缓冲时间,却可以让自己做很多事——搞定那个职位,甚至做上独立董事;找出那个混蛋,甚至将他打入牢笼;没准儿还能趁机把甄琰这个sāo_huò给整垮,把徐晖这个野丫头收归帐下呢。
想到这里,萧森忍不住得意地冷笑几声,将照片撮起来,想了想,走去书房,锁在最下面的抽屉里,这才缓步下楼。
见萧森忽然出现在厨房门口,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厌恶还是戏谑,凌尘暗觉不妥,却又不知道到底不妥在什么地方,只得轻声问道:“老萧,你怎么还没洗脸?饭马上就好了。”
不能让她看出破绽。萧森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一边就勉强弄出些笑容,答道:“我倒给忘了。这就去。”随即转身走去卫生间。
他怎么一点歉疚的样子都没有?这次可不比以往,事情闹得这么大,自己已经很难再装聋作哑。难道他就不怕小雪知道后大吵大闹吗?凌尘无奈地看着萧森的背影,想起上午一位旧同事告诉她的那些情况,心中越发感到悲哀。不是为自己悲哀,而是为萧森悲哀。假如一个人在丢掉工作之后,连自己的家庭也满不在乎了,那他还活着干什么呢?
凌尘叹了口气,将饭菜逐一端出去,摆好。等到萧森出来,这才一起坐了,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吃饭。
屋子里的空气越发阴冷。
看着萧森慢条斯理的动作和若无其事的表情,凌尘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接到那位旧同事的电话之后一直没有太强烈的反应。从安昭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萧森的出轨,极端一点甚至还可以说,她用沉默纵容了他的出轨。而她心里始终都在暗暗相信,甚至期盼着萧森早晚会闯出大祸。不管大祸是将迫使萧森彻底收心,还是将迫使自己彻底绝望,对她来说,不都可以算是一种解脱吗?
只是,现在她虽然早已绝望,却还是无法离开萧森。因为小雪,更因为刘鑫。凌尘想着想着,渐渐就有些烦躁不安起来。她知道这是yù_wàng勃发的前兆,便草草吃完自己盘里的饭菜,站起身,轻声道:“我吃好了,先去睡会儿。等下再来收。”说完,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是发泄出来还是压抑下去呢?凌尘波澜不惊地想,并不觉得有什么为难。是的,随着刘鑫逐渐恢复对她的尊重,yù_wàng的潮水已经越来越单薄无力了。或许yù_wàng本身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希望构成的吧。正如滨死的人做什么都没意思一样,完全绝望无疑会带来yù_wàng的消失。也幸好是这样,不然,未来的许多日子,她只怕连从萧森那里勉强得到一点安慰也都完全不可能了。
正这么无可无不可地犹豫着,外面忽然传来“叮铃咣啷”的开门声。
凌尘抬手看了看腕表,不由有些奇怪。一点多就要上课了,小雪这会儿跑回家干什么?
还不待她起身出门,萧雪就已经冲了进来,神情凄惶声音嘶哑地轻声叫道:“妈——爸爸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凌尘心中猛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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