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见到他。”凌尘斩钉截铁地说。
萧森迟疑了片刻,只得让步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跟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也会尽早回家和你商量决定下一步对策,好吗?”
凌尘不大放心地看了他几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在家等你。”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看着凌尘多少有些瑟缩的背影,萧森暗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过时话。21世纪,只有钱权才是根本。老爷子死都死了,就算把罗汉整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萧森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这个仇报不得。进门之后,便干脆不再去想凌尘,专心致志地和罗汉酬酢了好一阵。直到发现他对凌尘的突然离去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放了心,趁别人都没在意,悄悄问清了罗汉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又告诉他自己家里的电话,然后彻底轻松下来,开始和小张徐晖说些半荤不荤咸淡交杂的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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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l609
第十六章
假如不是萧森无心插柳的追问,凌尘除了远远地躲开,拒绝在罗汉可能出现的一切场合出现之外,也许完全不会想到自己还有其它选择。但当“报仇”这个字眼儿辗转冲进她的脑海并逐渐扎根发芽茁壮成长,凌尘忽然就意识到,二十年来,自己内心深处竟始终埋藏郁积着如此坚实的仇恨,坚实到一再排解都不能稍减,甚至还随着清凉的夜风逐渐增加膨胀的地步。
下了计程车,凌尘抬头看看月朗星稀的天空,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先整理好被仇恨搅乱了的脑袋再回家,便走到楼下花园一个不大显眼的角落,在石凳上坐下。
老天爷究竟想把她捉弄成什么样子呢?在花树班驳的影子里,凌尘默默地念叨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始。她历尽艰辛才得到的二十年平静日子,在刘鑫的悍然侵入后本就已经摇摇欲坠,怎么还能承受得起如此这般更加严厉的冲击和威胁?新世纪的第一个春天,难道真的可以如此丑陋不堪,让她再也无法忍辱偷生,静了余年吗?
树影摇曳,罗汉淫猥的眼睛隐约闪过来,狠狠地敲打着她的脸,她的胳膊,甚至她的全身。与此同时,他邪魔般的笑声,也从隆隆车声中从容飘至,充塞了她的耳朵,与眼睛的敲打合成一串不肯休止的阴郁的节奏。当初,当他指使几个喽罗按住凌尘,略显急迫地tuō_guāng衣服,然后堂皇站在月色下的旷野里时,他的眼神和笑声,就正和现在一模一样。
凌尘不由感到一阵后悔,起身想走回去,却又被一个无法反驳的念头顷刻间搅得没了力气。是啊,回到楼上又能怎样?遗忘的盖子已经揭开,想恢复平静可没那么容易办到。要是不小心被小雪发觉了,只怕连整理思绪的时间也不会剩下多少。萧森回来还要跟自己商量该怎么对付罗汉呢。
想到萧森刚才那副犹疑不决的样子,凌尘忍不住叹了口气,重新坐好,靠稳。
她实在并不敢指望萧森什么。不敢指望他能为自己报仇,不敢指望他能理解自己,甚至也不敢指望他会为自己放弃既定目标。那些听上去十分巨大的利益,他已经觊觎筹谋了那么久,眼看就将触手可及,几乎没有丝毫可能会为他一向都不大尊敬的岳父而弃之不顾。这不是他的风格。她又不能告诉他实情。如果知道罗汉就是带头lún_jiān自己的那个家伙,萧森固然有可能会找他算帐,自己只怕也将因结婚时的谎言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个家庭也就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怎样才能说服萧森,至少也要说服他同意自己的避不出面呢?如果说服不了他,自己有可能在罗汉面前继续保持镇定吗?万一罗汉已经或将要认出自己,心存疑虑和顾忌之下,萧森还有没有可能得到那些利益?又会不会在失败之后迁怒于自己,从而威胁到这个家庭的存在呢?……凌尘越想越觉混乱,只能靠双手的紧握互掐,勉强拼凑出几丝清醒,努力在脑袋里前后左右地搜索尝试着,想要找到一棵聊以安身避祸的救命稻草。
时间在毫无效果的挣扎中一分分过去。
那些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的灯光,象是闪在遥远的世界之外。
凌尘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始终不敢去想象离婚之后的生活。她无法想象那会对小雪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和伤害。不仅仅是因为家庭的崩溃,更是因为没有了婚姻束缚的她,根本就无法抗拒刘鑫缓慢而坚定的逼近。
也许,一切都是由刘鑫而起,一切也都只有靠刘鑫才能解决。想到这里,凌尘忽然感觉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欣喜,全身也随即有了些力气,仿佛在双臂的偶然飞舞之间,幸运地触碰到了解锁的密钥,问题的关键。这突如其来的欣喜让凌尘有些吃惊,也有些害怕,不敢再细想下去,只得连忙站起身,稳住腿脚,整整衣襟,慢慢挪进楼下大厅。
电梯里赫然站着的,居然就只有刚从停车场上来的萧森。
凌尘楞了好一阵,见满脸疑惑的萧森招手示意,才勉强定了定神,走进去,看了看手表,发现还不到十二点,便涩笑着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安排什么余兴节目?”
萧森却不回答,只冷冷地反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知道萧森一贯对自己的行踪十分敏感,凌尘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迅速答道:“没去哪里,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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