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生晓寒,清晨时光,乍晴秋好,紫菊黄花风露寒。
露水自弧棱垂滴下,芭蕉黄叶分外鲜明,已有枯态,晨曦中第一缕光芒照亮停舆巷。
卫玠准备今日拜访太傅秋容与录应翁孔信,早早起身,练了趟寂糜山独传的明空拳,蔚然生风,宋弼直夸赞世子拳脚有采而雕蔚,卫玠晓意道谢。
“世子所在的寂糜山看来不光有发人深省的佛法,还有这拳法也是博大精深,令人目眩神离,深究拳法,走势如驷虬乘鹥,乘六龙而行。”,宋弼夸赞道。
“宋先生言重了,净业寺的佛法神理共契,为世间学佛之人向往,拳法不过是修养身体的法门,比不得军中拳术。”卫玠轻声的说道。
“世子谦逊,事数自环,在这居大不易的长安定可以如鱼得水,融入京城很好的生活下去,这也是群王想要看到的情景。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宋弼脸色变化,身躯笔直不再佝偻,认真起来,恢复一个折冲将应有的光彩。
“宋将军但讲无妨,卫玠洗耳恭听。”卫玠眉色皱敛,神情凛冽。
“还望世子摒弃佛学。”
宋弼转瞬躬身拱手,卫玠顿了一下,便知晓事由,连忙将宋弼扶起。
“宋先生折煞卫玠,当不得如此。”
“既如此,世子就听宋弼一言。佛法讲究爱是万缘之根,当知割舍;识是众欲之本,要力扫除。出世佛学,不外如是,但身处世间,就要苍蝇附骥,捷足先登,羞则羞矣,世事如此。其中深究,是刚强,柔弱;偏执,圆融之间的关系,舌存,常见齿亡,刚强终不胜柔弱;户朽,未闻枢蠹,偏执岂及圆融。”
宋弼接着说道:“看破有尽身躯,万境之尘缘自息;悟入无怀境界,一轮之心月独明。这本是好句好言,但水至清则无鱼,能否做到这般,先且不论。若有向这样做的样子,变为瓦缶,化作灰尘,宋弼以为,已是错误。无事如有事时堤防,可以弭意外之变;有事如无事时镇定,可以销局中之危。这般便足矣。”
卫玠细思愣神,精婺八极,“宋先生所言极是,卫玠既已下山入世,便应不再言‘看破’,不再言‘悟入’,入世便天风海涛,扁舟一叶,身在椽中,心为形役,尘世马牛,身被名牵,樊笼鸡骛,这是应该。
卫玠要做男子,当负刚肠,欲学古人,当坚苦志。”
卫玠又言:“卫玠知晓了,应该早早觑破,谢过先生。”
宋弼道:“再说句大不敬的话,佛门言‘荷钱榆荚,飞来都作青蚨;柔玉温香,观想可成白骨。’这般话语,只适合潜心虔诚向佛之人,我辈当气夺山川,色结烟霞,当振骏气以摆雷,飞雄光以倒电。静若清夜之列宿,动若流彗之互奔。停之如栖鹄,挥之如惊鸿,飘缨蕤于轩幌,发晖曜于群龙。这才为为人中龙凤。
秋露如珠,秋月如珪;明月白露,光阴似往如来,蔚为大观,美景当乐。即便郁郁寡欢,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礧磈。相较佛门佛学,亦是好事。
佛学避世悟空,实在不适合当今的世子,这也是宋弼今日对世子说这些话语的原因。若有不敬之处,望世子海涵。”
卫玠言是。
“世子殿下早年便功夫不浅,即便潜心向武,也是宋弼乐的其见的,群王怕也欣慰。若是您喜好拳脚的功夫,宋弼早年得到过些拳谱,稍后拿给世子,作旁鉴即好。”
卫玠道:“如此就劳烦宋先生了。”
“雨送添砚之水,竹供扫榻之风,宋弼不过是雨竹罢了,望世子不再言谢。”
“卫玠如是。”
“如此,宋弼最后还有一言,傲骨、侠骨、媚骨,即使成枯骨也可致千金;冷语、隽语、韵语,即片语亦重九鼎。
是技皆可成名天下,唯无技之人最苦;片技即足自立天下,唯多技之人最劳。
世子殿下天纵之姿,定可以在这长安大展拳脚,施展抱负。”
“宋弼告辞,世子殿下如若出门,还请告知宋弼,好及早做出安排。毕竟,以昨日的状况,宋弼已算失职,所幸,世子并未受到伤害,否则,宋弼万死难辞其咎。”
“卫玠知晓了,出门定会知会宋将军,亦是劳驾将军了。”
天下有一言之微,而千古如新,一字之义,而百世如见者,安可泯灭之?故风雷雨露,天之灵,山川名物,地之灵,语言文字,人之灵;毕三才之用,无非一灵以神其间,而又何可泯灭之?
世间大才,尽在长安。
长安集灵。
天镜开晴絮,稠花乱叶,到处撩人醉。
呙南镇南边走来一位老者。
老人看着镇子,高兴起来,哼起一首小词,一觞一咏,潇洒寄高闲,“梅花未彻。付与团团沙塞月。端欲捐书。去乞君王丈二殳。貂裘锦帽。盘马不甘青鬓老。底事偏奇。细草平沙看打围。
河西春晚。独有柳条来入眼。塞外斜斜。不道欺寒红杏花。边笳初发。与唤团团沙塞月。雁响连天。谁倚城头百尺栏。”
老人鳏寡,并非没有亲戚,而是尽数死于北燕的那个碟子机构“烛笼”之手,事实上,便是死于北燕太上皇耶律基的手上。
那年,正值春秋鼎盛的耶律基陈兵呙南镇北的禾黍镇,朝堂众人惊愕于北燕的准备南下,被惊吓的作鸟兽状,当今天子刘缬的父亲,上任大汉朝的皇帝询问“影相”虞岐山如何是好。那时,大汉与南陈交恶,太上皇怕与燕国交战时,陈国同样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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