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没有回家,直接在算学院里吃的饭。
祖应元知道陈凌没回家肯定有话要说,早早的就吃过饭等着陈凌过来。
一壶好茶是必不可少的,陈凌这家伙似乎对茶情有独钟,可能是不喝酒的缘故,总要找点替代品。
跟随他多年的老仆人站在门外,见陈凌远远的朝这边走来马上就进去禀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陈凌一屁股坐下来,一点不客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温度正好,祖应元很会掐时间。
“老夫见你今日居然没有回城,就知道你肯定有话要说。说吧,老夫洗耳恭听。”祖应元撇了陈凌一眼:“今日是算学院开学第一天,你这个院正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其他的都是小事,我来这里主要就是说一件。你写的那本算学入门书籍太难了,不适合这帮孩子。”
“我知道哇,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不写,我就只能先凑合着写了。”
祖应元心里是有气的,以陈凌的本事,要编写一本算学最基本的教材太容易了,可是回京半个月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自己催促了好几回都是支支吾吾的不想接手,没有一点院正大人的担当。
祖应元倒是写了一本,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偏难,想着要尽量简单,可是一下笔脑子不由的就往深里想,写出来一看,别说教学生,就是自家的子孙都不一定能看的懂。
可是有总比没有强哇,只能硬着头皮先凑合着。
陈凌被祖应元的话说的老脸一红,自己确实是想偷懒,他也没想到祖应元堂堂算学大家居然连一个基础算学书都弄不出来。
得,还是得自己来。
不用多麻烦,后世小学生一年级用的那种就行。
图画就免了,自己连字都写不好,还画什么画!
现在后悔当初没有报兴趣班已经晚了,不说学国画,也不学油画,就是一个简笔画现在也用得着哇。
技多不压身,可惜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是没有一技之长。
从祖应元的屋子里出来陈凌就把自己关在算学院的书房里挑灯夜战。李三被祖应元好生嘱咐,不管是谁一律不得进入算学院书房,擅闯者杀无赦。这是大事,陈凌既然出手,定然是胸中已有打算。
不能打扰他,算学院现在太需要一本初级的算学书籍了,不然这帮孩子根本就学不下去。
李三像门神一般黑着脸站在门口,手掌压着腰间横刀的刀柄,双目警惕的看着四周,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李三的横刀就会出手。
陈凌用不惯毛笔,只能用自制的铅笔一点一点的写,不求多好看,能看清楚就行。他只要写出来,后面有专门的人去抄写,然后印刷。
油灯点了三盏,不然陈凌根本就看不清字,他可不想在大宋再弄出一副近视眼出来,这里连个配眼镜的都没有,近视了的话只能做个半瞎子。
他没有晚上看书的习惯,事实上,自从陈凌来到大宋只会就没有看出的习惯。
现在要一夜之间写一本书出来确实让他很头疼。
幸好他还记得很多,不然的话只能抓瞎。
祖应元一夜未睡,他根本就说不着,看着不远处的算学院书房灯火依然闪烁就知道陈凌还在那里。
让一个少年写出一本算学的启蒙书籍来,这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但是那些灯火提醒祖应元,这是事实。
他实在无法想象,陈凌会写出一本怎样的书来。
陷入学问里面越深,写的东西就越难理解,祖应元不知道陈凌该如何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他的算学知识可远在自己之上,凭什么就你就笃定能写出一本适宜初学者用的书来。
可是他还是相信陈凌,相信这个少年会带给他足够的惊喜。
这是一个不能用常人眼光视之的少年。
前来送夜宵的下人被李三一顿拳打脚踢打跑了,眼前的食盒不好处理,不敢送上去,怕打断公子爷的大事。
祖应元说过,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打扰陈凌。
吃饭当然不能算作大事,李三挠挠头,食物不能浪费,自己就是穷人,知道粮食的珍贵,饭盒里面的食物少说也值不少钱,自己就勉强替公子处理了。
一只烧鸡、一盘糕点、一盘绿油油的青菜,还有一壶热茶。可惜没有酒,知道自家公子爷不饮酒,所以用茶水代替。
李三摇摇头,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个,吃肉少了酒,总觉的不尽兴,不过这大晚上的,能填填肚子也不错。
正要下嘴就听到身后的门吱嘎一声响了,陈凌摇晃着脑袋走了出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写了足足三个时辰,身体都僵了,再不活动一下会有猝死的危险。
看到李三手里的烧鸡顿时大怒,看着饭盒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宵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三,居然连自己的饭食都敢截留,真是胆大包天。
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结果被李三轻松的躲了过去,嘿嘿的干笑两声,弯着腰把烧鸡递过来:“公子爷来的正好,我让人弄了只烧鸡,正准备喊你呢。”
这话说的太假,烧鸡上面已经没了一只鸡腿,你能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送来的吃食居然是被别人动过的!
“公子爷不是说过么,鸡腿淡而无味,还是鸡脖子好吃。我见着好好的鸡腿扔了也是浪费,所以就替您处理了。咱老李胃口好,不在乎这没有味儿的肉。”
李三的手肯定没有洗过,手背上一块泥巴就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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