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
沈烨却没有休息,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处理老于头这种人,就像是西海里的涟漪,连浪花都算不上。但这折射出一个现象,即某位面的天朝,在特殊时期中,国营厂的那种“独特气质!”
“吃拿卡要,一样都不少啊!”
沈烨也只能苦笑,虽然制定了一堆的规章,但要落到实处,只能是靠人去管理。
可是人从哪里来?
手头掌握的百姓越来越多,识字率却低的可怜。
99.3%的文盲!
剩余的那些,还读多了“圣贤书”的腐儒。开口闭口的之乎者也,写个告示都能用上八股文。
让他们从基层做起,还放下一句狠话。
“某出世为民尔,非为小吏!”
对这样的货,沈烨除了免费送上一脚外,又能有什么法子!
“还是缺人啊!”
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疲倦的闭起眼睛!
朦胧间,额头上似乎多了些滑腻,随着它的移动,头部的沉重感消失了不少。而一缕幽香在鼻尖萦绕,让紧绷的心渐渐放松。
这一刻,沈烨有种“飘”的感觉。
“主公,慕菡愚钝,又给您惹出许多麻烦来。以前觉得老于颇为干练,谁知道一肚子的鬼蜮伎俩,今天若是煽动起百姓……。”
听到那低低的抽泣,沈烨轻轻的一笑。
“人都是有私心的!老于有,严冀又何尝不是!否则他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兴师动众的冲击坩埚厂。
慕菡,今天老于没有成功,无非是他的实力不足而已。毕竟担任厂长的时间还短,形不成一股力量罢了。”
陈慕菡轻声说道:
“主公是说,要经常更换这些主管吗?”
沈烨摇了摇头。
“如果那样做的话,铁厂很快就乱掉,解决的方法一个是加强管理,另一个是体制外的审计。但现在的虞国根本不可能执行,我所能做的就是拔刺,用最酷烈的方式处理!”
陈慕菡停下手的动作。
“这样做的话,那些文人肯定会说您是暴君,不体恤百姓,到时候会影响到您的大业!”
沈烨只是不屑的一笑。
“文人颠倒黑白确实有一套,但又能如何!创造历史的又不是他们,无非多几只苍蝇在哪儿嗡嗡乱叫!”
陈慕菡听了不禁掩口轻笑,但很快她又正色说道:
“这终究不是办法,文人的嘴,手下的笔,是能杀人的。如果放任不管,就会生成辉山学院这样的势力,如果处处和您作对,也相当棘手。”
沈烨笑道:
“你说的是清流吧!这些人被惯坏了,就算把我垂拱而治,让众正盈朝,也会被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去讨好他们?百家争鸣怎么样,让这些儒门清流,也有些生存危机感。反正他们的膝盖一般都是软的,过来磕头是迟早的事。”
陈慕菡笑了。
她又把手放在沈烨的头上,只是很快就握住,惊慌下她想把手抽回来。
力量!
温度!
却一直绵延到脑海里,让她又生不起任何反抗的意思,任凭着那力量的牵引,软软的倒在宽阔的怀中。
“咚咚!”
耳畔,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种种一切纠缠在一起,得到的只有眩晕。
陈慕菡迷醉了。
“主公……!”
沈烨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
“慕菡,我知道你很苦,但现在只能再坚持。铁山还离不开你,换成别人恐怕又会蜕变成老于头。我的意思是将铁厂分离出来,单独成立一个钢铁集团。里面的事情还是由你做主,铁山镇的建设让徐磨头疼去。
但你要记住一点,只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就会形成一个利益团体,你也绝不可能免俗。该怎么操作,一定要慎重!”
陈慕菡的身躯一震。
“主公是让我专管钢铁的生产吗?”
沈烨说道:
“人本来就有**,我也不能例外。放开钢铁业的话,明天到处都是厂子。不但会堆高原料的价格,还会造成钢价的崩溃。
而且五年计划中,钢铁厂要在五年后达到年产十万吨钢材,这没有一个掌舵人是不行的,就埔山来说也只有你最合适。”
陈慕菡笑了,但是很快她的神情又凝固住。
猛地,她离开的沈烨的怀抱。像受惊的小兽似的,远远的躲到一旁。
“主公,慕菡是不祥之人,万万不可以……,不可以让您沾染晦气!”
和丈夫定亲不到半年,对方就因病去世,她就成了望门寡妇。最后还被逼着到夫家生活,几年下来都不知道受了多少气。本来以为命就这样了,谁知夫家又遭了大难。
“你就是个扫把星!”
这是,婆婆在饿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天起,陈慕菡心头只有恨意,她恨这个世道,她恨所有的人。颠沛流离中,她为了一口吃的杀过人,为了报仇也咬死过师爷。
无论是被山贼掳掠,还是被埔山军解救。她都像一个刺猬,只要有人靠过来,就会扎的浑身窟窿。
直到遇上沈烨,先是折服于他的技术,然后是浩瀚的知识。但最重要的是安全感,只要沈烨在身边,她才不会有那种恓惶,才会觉得自己像一个女子。
现在,马上要瓜熟蒂落,她的心里却多了深深的恐惧。
毕竟,沈烨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会不会只是为了玩弄,一旦厌烦了就会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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