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璞的一双眼眸中含着焦急,带着希冀,在阳光的折射下隐隐泛着金光,实在摄人心魂。
安南看着他抿唇一笑。
成璞瞬间脸上一喜,他忙抑着心中狂喜的心情,忍下笑意,沉声问道:“你可愿,舍我一个机会?”
安南看着他不语,轻松挣了挣,便挣脱了他的手,她盈盈一转身,往山上而去。
走了没几步,转头见成璞还待在原地,一双眼带着期盼看着她。
她宛然一笑,道:“还不跟上。”
*
淮安城城西的那条旧巷中,曾经关了多年的一座私塾又重新开了。
当年的那棵香樟树,仍长得十分茂盛,哪怕冬日仍是绿意不减,只不过当年坐于树下的少年现在已经换了模样。
古板的严夫子还是那么古板,听他讲课的学生们还是喜欢在背后骂他老古董。
李豫死后,严夫子消沉了许久,京城他人生地不熟,待得到底没有淮安自在,便打算携着家仆返乡。
徐澹最后才告知他李豫真正的葬尸之处,将老人家好是一阵气,最后连在京城一息都不愿多待,带着李豫的棺椁,一起回来了。
将他一起同城外的李父李母一起葬在了一处,闲着无事时,便会去那走走。
这日他授完了课,散了学,学生们你谈我笑勾肩搭背的一起出了私塾。
严夫子偷得浮生半日闲,沏了壶茶,开始慢慢品茗,忽然间窗外起了风声,他寻声看去,原是开始下雪了。
淮安地处南方,冬日里雨雪甚少,今年倒是难得下了雪,他伸手接了片雪,这雪花竟也不小。
他忽得想起了那年的冬日,好像也是这么一场雪,他从住在乡下的恩师处回来,已是饿极,路过一处巷口时,正嗅到香味,香味勾得他肚子又饿了几分,当即便循味而去。
到时只见一小妇人正在收拾着面摊,他吞了吞口水,开口道:“老板娘来碗面。”
小妇人抬头,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她看着自己倏然一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似含了一坛美酒,且香且浓,他不知是醉在了这酒中,还是晕在了这面香中。
小妇人笑道:“客人不好意思,我这……要收摊了。”
他还未及反应,肚子便先发出了声,咕噜咕噜一声响,在这雪天中显得声响极大,他臊得脸上发红。
小妇人听了,腼腆一笑,轻声道:“要不我收得迟些,再卖你一碗?”
他看着她的笑颜,怔然点着头。
面上桌时,肚子已经饿得读书人的体面也不顾了,他夹起一大筷子便往嘴里塞,将他噎得够呛,小妇人好心为他端了杯水来,一双纤手虽有些粗糙,却也是十指纤纤,看晃了他的眼,他默念了声非礼勿视,接过水道了声谢,这次不敢再急,慢慢饮着。
远远得听见有幼童在唤娘亲,原本忙碌的小妇人“哎”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活便迎了上去,还没抱上孩子便被抱着孩子的男子在脸上嘬了一口,惹得她嗔了一眼,风韵动人。
“小崽非要跟去你那,没添乱吧!”
“他能添什么乱,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出来摆摊了,现在天寒地冻的,病了怎么办。”
“哎呀,这有什么冻的,我这不是闲不住吗?不摆了不摆了,明日我便不摆了。”
一家人坐在旁桌说着家常,稚童在二人间爬来爬去,咯咯笑个不停。
他听着“不摆了”这三字突然生起了失落,连吃面的速度也慢了许多,但再慢也有吃完的时候,更何况小妇人还等着他收摊。
他吃完便要离去,却还是忍不住想同她说上句话,便道:“真是对不住,吃了这么久。”
“哎,没事没事。”
他还要再说,小妇人便被男人的笑吸去了注意力,原来是稚童在扯男人的发,小妇人一见,笑个不停。
他却是不想再留,道了声告辞,便急匆匆走了。
严夫子看着窗外的雪,思绪回笼,将窗子关了,继续品茗,他靠着椅背眯着眼,竟睡了过去。
幽幽茶香中,他入了梦乡。
梦中他到了一处院子,院子修葺得十分精美却又内敛,风格独特怪异,柱上盘着各色兽纹,却又不突兀,是他此生没有见过的。
院中传来幼儿咯咯的笑声,他心生好奇,转过拐角,便见一黑袍男子正抱着一个孩子逗笑,一旁的石凳上坐着一名女子,嘴里正簌簌吃着糕点。
见他出现,二人一齐看来,却是让他一惊。
“煦儿?秦姑娘?”
男子抱着孩子朝他走来,严夫子激动地红了眼眶。
“父亲。”男子笑着,伸手将孩子递给了他,“抱抱他。”
“我给他取小名叫煦儿。”
他慌忙伸手,抱得十分小心,低头看去,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生的十分好看,黑葡萄似的眼盯着他瞧,眨也不眨,竟像极了幼时的李豫。
女子跟着到了男子的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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