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人,苏梅从心底里体会到了什么叫“在劫难逃”。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苏梅终于放弃了,放声嚎啕大哭了出来:“呜…呜…你这个强盗…坏蛋…你不得好…好死…人家斗…斗不过你…呜… 呜……”,浸泡在泪光中的嫩脸终于主动地依偎到了“不得好死的强盗”的肩窝里,“求求你,不…不要再…再折磨我了…人家要…要死了…呜…呜…人…人家今生…今世为…为什么…呜…呜…为什么要…要遇着你这强盗…你这魔鬼…你这不得好…好死的怨家啊…呜…呜……”
张云彪笑了,他意识到他将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应该说,这五年下来,张云彪从某种意义上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就知道不择手段地捞取钱财的张云彪了。在国内时,为了捞取横财他干起了贩毒的买卖,警察,尤其是缉毒警察成了他的“天敌”,他对苏梅的侮辱除了宣泄他作为雄性动物淫亵的野性之外,还包含一种莫名的报复心理。而现在的苏梅实际上已经丧失了作为敌人的条件,只余下一个让他怦然心动、念念不忘的美好女人的属性,他对她的态度也有了相应的变化。更主要的,这五年来张云彪的生活内容和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开始时作为士兵,他必须像当年在部队服役那样在铁的纪律和统一的步调约束下工作和生活,在战场上他也不能只考虑自己,得首先考虑怎样和同伴协作。得到李洪的赏识,并逐渐被提拔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司令兼参谋长之后,张云彪又经历了国内任何一级的地方官员都不可能比拟的锻炼,他的才干的增进和视野的拓展也是空前的,因为李洪的这股势力实际上是军事、政治和经济“三合一”的组织,军事首长往往既是他担任的那一级部队的主官,也是驻扎地相应级别的“行政和司法”的首脑,同时还是驻扎地负责毒品生产组织的“公司经理”。作为男人,获得如此全面的施展才华的空间,其人生价值观和生活态度的变化是可想而知的。
尽管李洪的势力和地盘在别人的国土上已经存在半个世纪了,但不管怎么说都属非法占领,套用国内文革时期很流行的一句话就是:缅甸政府亡他们之心不死。而且,整个缅东是多民族聚居区,历史上的殖民政府和独立后的缅甸政府对民族问题处理得又比较糟糕,导致各民族武装林立,彼此间为了本民族的利益都不惜和他民族大打出手,甚至总想着把他人的地盘整个夺过来。这里地处能掌控印度洋要冲的高地,又是著名的毒品“金三角”,周边各国,甚至是大国为着各自的战略或地缘利益,世界上各种贩毒势力为着自己的毒品生意,都将自己的影响或是扶持代理人渗透其间,或是利用各种机会,今天唆使你打他,明天资助他打你,所以这里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是家常便饭,甚至做事一向周密细致的张云彪自己也记不清带着部下和那些专门以打仗为谋生手段的国际职业雇佣兵血肉横飞地干过多少回了。除了军事行动外,各种势力和武装之间总免不了由于某种临时的机缘造成利益和当前目标“高度地一致”,于是乎昨天还是冤家对头的你我,今天还要凑在一起各摆条件,各开价码,达成一旦那临时的机缘消失后就再也不会有哪一方会去遵守的“永久性同盟协议”,于是乎政治的、“外交的”手段和游戏就像这里起伏的山峦和不断绽放的五颜六色的山花一样层出不穷。
此外,在组织内部,各种人物间既得利益总免不了有差异甚至发生冲突,尤其是上一辈就跟着李渊亡命天涯,打出这一片天地的那些人,虽然他们都承认以张云彪为代表的后来者们的才干,但每每看到他们身居高位,心里总难免产生莫名的别扭甚至不服。而李洪高明就高明在,他能让大家保持着危机感,周遭危机四伏,稍不小心,整个组织就会被别人消灭,使大家保持总体上的一致,又善于利用这两派势力进行相互牵制。这一点张云彪看得很清楚,也是他佩服李洪的地方。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五年来,尤其是成为组织的第二号人物以来,张云彪的神经始终像绷紧并不停地被弹拨的高音琴弦,在一次次对外搏杀取得胜利和对内处置得当而体验着成就感的同时,他的潜意识里也逐渐增加了对这种血雨腥风、明争暗斗的生活感到疲惫的积淀,灵魂深处常常躁动起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时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尤其是血腥的大战前后。
“老弟,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李洪知道后笑着给他出主意,“晚上你就多找几个娘们来陪你睡觉,你完事后让她们像沙丁鱼一样排在床上,你睡在她们上面,把她们的ròu_tǐ当床,保你一觉天光,女人柔软的ròu_tǐ最能安慰我们男人的心了,当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但张云彪发现李洪的办法对他根本不灵,他开始怀念起在国内的那份安宁起来,所有的记忆中愈发清晰起来的是苏梅,他总忘不了苏梅那美好的身体和她那优雅中透出温顺的品质。不过想归想,他却没指望在现实生活中能再遇到她,只当那是尘封的记忆,而五天前看到被李洪捕获的苏梅时,他欣喜若狂。那天他顺着李洪的意思侮辱她时,看着不能忘怀的美人儿流着伤心的泪,带着莫大的屈辱,无助地在不能自己的境况中挣扎,他体验到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而不是过去对她施虐时所获得的那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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