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下,以示诚意。
见她这样利落,罗孟杰和他的守卫对视一眼,后者不置可否,前者了然地笑了笑,却没去动桌上那杯茶,而是搓了搓手,嘿嘿笑着:“茶我就不喝了,小老弟呀,咱明人不说暗话,那小美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隔壁屋。”钟离晴笑着说道。
“那行,我知道了,”罗孟杰一拍大腿,嘴角的邪笑也变得狰狞起来,“你小子也可以去死了!还不动手!”
他后一句却是对着自己的护卫说的。
突然遭此变故,钟离晴却并不慌张,仿佛早有预料似的,一手把玩着茶杯,一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站起身就要对她发难的两人,忽的一笑:“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原形毕露了?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儿呢。”
“臭小子,就凭你也配跟本少爷谈条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呃!”罗孟杰说着说着忽然打了个寒噤,捂着一阵绞痛的小腹神色变换个不停。
在他身后正扣着一枚飞镖要割断钟离晴的喉咙将她灭口的老者也感到一阵虚弱,忙扶着桌子稳住自己,同样瞪向胸有成竹的钟离晴。
“不知道两位是否觉得,哪里不对劲呢?”她笑了笑,慢慢站起身,负着手围着两人转了一圈,煞有介事地说道,“是不是觉得胸闷气喘,小腹剧痛,难以调集灵力?”
“你下了毒?”
“卑鄙!”
“在下不才,资质有限,修为也不高,闲来无事便喜欢琢磨些药理土方,以前曾听老人提起过用三绝草木灰加上桃醴果核研磨成粉,遇水即溶,无色无味,对安神醒脑有奇效,但若是饮用者吸入了沉水香木的熏香,便会成为断肠催命的□□——兴之所至便试了试,果然如老人所说,真是有趣。”钟离晴笑着拿起眼前那瓶灵血晃了晃,“老人又说,这种附生菱花蟒的血对于治疗剧毒有奇效,所以在下才想着要与两位做个交换,不料二位却不守信用,反过来要杀我……”
钟离晴话音未落,却见罗孟杰嘴角忽的翘起一个得意的笑,手一翻,动作敏捷地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玉瓶,拨开盖子,也顾不得那灵血的腥味,仰头便灌了一大口,而后劈手扔给身后的老者:“快喝!”
钟离晴错愕地看着他和那老者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似乎是没预料到他竟然还未失去行动能力,也趁着这个机会要翻盘。
——又或者,她并非来不及阻止,而是有意为之。
等到他们两人将那瓶灵血分食干净,钟离晴都未曾有任何制止的举动,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擦了擦嘴角的血,而后才开了口:“在中毒的刚开始,你们可能觉得四肢无力,眼前发黑,慢慢地,你们会觉得我在你们耳边说话的声音逐渐模糊,再然后,你们将会依次失去嗅觉、味觉乃至触觉,你们将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最后,你们会失去思维,成为一具活死人,这才是这种剧毒真正可怕之处……”
“哈!你说的固然可怕!但我方才已经……呃、呃啊啊啊——”说着说着,罗孟杰猛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嘎嘎的叫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去,那个护在他身边的老者,一个筑基大圆满即将结丹的修士,比他喝下更多灵血的人,已经捂着耳朵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
“哦,忘了说,老人虽然提起这灵血是解毒的秘方,不过经区区在下研究发现,这灵血不但不能解毒,反而是催化剂,能够加速并加大毒性,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的人,若是服下了这灵血,便是真的药石无灵,必死无疑了——可见传闻和经验也不能尽信,罗少爷觉得呢?”笑容满面地欣赏着罗孟杰难以置信又怨毒憎恨的表情,钟离晴蹲下身,凑近他耳边,像是怕他听不见似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世家豪门会给弟子们留存本命牌,若是命牌碎了,无论多远都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子弟的死讯,而这命牌上残存的一缕特殊灵力更是对杀死他的人有所感应……只可惜,杀死你的,是你自己亲手灌下的灵药,与在下可没有关系呢。”
言下之意便是:你跟你的护卫老者是被自个儿作死的。
如果不是你俩傻乎乎地去抢那灵血,说不定这会儿你们早就将我给制服了,哪儿还用死呢?
所以,只怪自己蠢,怨不得别人。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压在骆驼上的最后一个稻草,把罗孟杰气得一口气没接上来,愣是就这么去了。
那老者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抵御着毒性带来的剧痛,见小主子就这么去了,正要求饶,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
“怎么,想求我放你一条生路?”钟离晴笑得温和良善,眼中却凉薄到没有一丝温度,“也不是不行,你把你们这次带来的东西都交给我,还有你们这次来的目的,联络人,都告诉我。”
那老者名唤曹潜,是丹阳郡王府的三等客卿,一介散修,侥幸拜入郡王府门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凭着还算不错的天赋修炼到筑基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结丹,这一次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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