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德自己十分清楚自己的家底,这八年来,自己白天算命,晚上就看书练字,与法海一起探讨算命的学问,八年从未间断,甚至看书写字,扩充自己的才学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习惯。包括思考,让他觉得人生有了一些盼头,至少自己有了贫苦生活的无奈寄托。
如今师傅不在身边,凡事都要靠自己了。靠自己就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虽然自己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也因为左眼伤疤破了相,给人恶感,以后不好办事,但自己读书写字,平衡心境总没有错吧,毕竟心灵的高贵才是真正的高贵。
殷德随着小厮来到李府,这时候天还没有全亮。
在微亮的日光里,李府显得特别静谧,屋檐上染着风霜,站在府外就可以听到家丁丫鬟的忙碌声。
“小姐要用餐……她昨天说要吃白斩鸡。”
“快给二少爷送去洗漱用水,他昨天刚从桃花院回来,,一身酒气,现在刚刚醒来。”
“老爷又要纳妾了,快通知账房算算彩礼。老爷吩咐了,尽量削减,能不给就不给,符合礼数就好了……”
……
殷德站在府外,心中说不出的红火,这李府也太有趣了些,他迅速从家丁丫鬟的只言片语,吵吵闹闹中提取出了重点。李烟喜欢在大清早吃白斩鸡,说明她性格里有叛逆的一面,而且这一面相当强大,要么不爆发,大家相安无事,一爆发必定让所有人焦头烂额,否则怎么会放着清淡的豆浆油条不吃,偏要吃那油腻的肉类?不怕胃里不舒服?
“想不到这李大小姐虽然看着柔顺,还有如此叛逆的一面。”殷德想道。
作为一个算命先生,察言观色,有效分析可以说是他的职业病。要是一个算命的连这点习惯、这点觉悟都没有,还能算是一个好的算命先生吗?
殷德跟随着家丁走进李府,心中仍在快速计量着。
“二少爷李丁是李大福的独子,身上受到的宠爱自然不必多说,但这李大福已经纳了十八房小妾了,算上正妻有十九个了,偏偏这些年来只有李烟、李丁两个子女。李丁作为唯一的男丁,被寄予了传宗接代的厚望,可这李丁虽然只有十五,却是个好风尘的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常常流连青楼,而且据传已经被掏空了身体。”
殷德心中明了,又想道:“李大福年岁已大,仍然不断纳妾,固然有男人好色的原因在内,更多的原因怕是他对李丁失望,怕他夜夜青楼,无法承担起传承香火的责任,最终决定老将亲自上阵。但照着他已经纳了十八房小妾仍然一子未续的节奏,怕是年轻时有用,老来心酸啊。”
殷德分析出这些,又想知道为什么李烟又叫自己来算命,是因为秀秀的事情吗?秀秀的病很明显,是因为虚火过旺,烧得神志不清,灵魂受损,导致萎靡不振。只要阴阳结合,就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些许损伤顷刻间就可治愈。如果她按照自己的方法,找来一只小母狗,秀秀是绝对可以无恙的。
这李烟,天天把秀秀拴在自己身边,可把秀秀憋坏了!
可既然不是这件事,她又是为什么事招自己来的呢?
“殷德,小姐在膳堂等你。”家丁把殷德送到门口,就转身离去。
“殷德,进来。”李烟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殷德来了,于是开口。
殷德推开门走进去,只见李烟坐在圆桌前,面前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精美的程度简直不下于午餐、晚餐等正餐。李烟一口筷子都没动,就坐在那里等着殷德,见殷德进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是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殷德疑惑。
李烟终于又见到这可恶的殷德了,可他不会主动提起秀秀的事吧?希望不会,要是他提起来,我可如何告诉他秀秀那只淫狗就是因为按照他的方法痊愈了?我要是不说,他要是问起来呢?我回答还是不回答呢?
想到这里,似乎自己怎么做都不是,于是李烟又狠狠瞪了殷德一眼。
“……”
殷德简直迷茫得一塌糊涂,怪不得法海师傅曾经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懂得女人,懂得爱,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今早是她叫自己过来,可如今又是她二话不说就瞪着自己,把我晾在这里,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法海师傅不懂爱,我不懂女人啊!“咳咳……李烟小姐,不知召在下来此有何事务?”殷德率先打破沉默,话语朴实,充满谦逊有礼的意味。
殷德却万万没想到,李烟听到他这话,却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稍一定神,镇静下来,缓缓道:“今天找你来不是要你给我算的,也不是……也不是给秀秀算的,而是给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算的。”
说到这里,李烟似乎想到了弟弟的一些不堪,唉声叹气起来。
怕是这李丁不成器的程度比自己想得还要深啊,究竟是怎么样,却还是要看过才知道。
“那不知李小姐想给令弟算什么呢?”
“就算算他这姻缘!”
殷德默然,许久才道:“令弟的姻缘恐怕无需大小姐担心,这镇子里的小姐们哪一个不想嫁给李丁公子?这李丁公子不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才情绝艳,出口成章,更是贵府独子,拥有千金一掷的实力,如此公子,不用算也知道必然打不了光棍!”
李烟惊呆了,“这……这说的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他什么时候才情绝艳,出口成章了?出口成脏他倒是干得出来,再说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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