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严钏的救命知恩,亦是当年的情人和友人,严钏当年年少,在戏台子上犯了错,差点被人打死,若不是徐老公帮忙救人治人,他何止瘸一条腿?
清宫遣散,他帮着徐老公找院子,招徒弟,搭戏台,哪怕那徐老公越发荒唐,宠幸娈童,他都愿意博他一笑。
这一对儿双生子正是难得的好材料,只可惜,二瓜苦心辣瓤,偏偏尝不得!
大火那日,严钏不顾一切进屋救人,可是人早就烧焦,他也不幸被门梁砸到头上而造成重度烧伤,人虽活了,戏园子却完了,全完了,人去楼空戏也尽。
可是他哪甘心就被这两个畜生搞垮半生建树,顺着那枚当掉的金簪一路追到天津的贫民窟,以为就要丧失线索之时,恰又遇到了当年的丁四儿!
天助我也,天亦怜我!
严钏此刻被复仇的痛快燃烧了整个身体,脸上的面容更加扭曲,激动得死肉扯着活骨,獠牙森森,瞪红眼睛,血脉筋动。
梅娣吓得早失了主意,直往后退,他文文弱弱一介青衣旦角儿,半生都研习那绸缎妆容香脂粉,大概是硬抗不过了,可是这会儿了,不拼也要拼啊。
人上来了,棍棒招呼,梅娣掏枪去射,手不稳,两枪都没中,第三枪才打中了丁四儿的腿,他惨叫一声,严钏不怕枪击,中了一枪在肩膀,也忍痛上来一棍子给那枪打飞了。
梅娣想去夺也拼不过二人凶狠猛击,赤手空拳向空中咻咻挥去,一会儿就头饰当啷落地,衣扯裙裂,满脸是血,被打得反抗不得,再一回头——
啊!!!!
梅娣凄厉惨叫一声,响彻整条巷子,那声音,真恐怖,阴不阴,阳不阳,就像多年前在北平梨园里徐老公被人扎爆眼球时的声音。
谭潔听见了这声,整个脚步都滞住了,心脏似乎停了几秒,随后一坠,坠到了看不见的冷窟里。
旋即,她发了疯一样地跑起来,就在那,就在那!是丁四儿和严钏!没错,他们还挥着棒子在打人!
谭潔拔枪就射——砰砰砰!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倒地,谭潔恨得上去又要朝二人脑袋上开枪,可惜没子弹了。
梅娣已经浑身倒在血污中,整个脸,眼睛都被蒙了石灰。
他疼得在地上滚,像眼睛里着了一把火,从睛体烧到眼窝底,蔓及鼻腔、头颅、五脏六腑……
太疼,太疼,太疼了!
他都忘了自己的手脚被人打断了筋骨,只在地上像一只可怜的虫子滚爬,撞挣,脸在抽搐,浑身都在冒血——
“姐姐!姐姐!姐姐!”
谭潔冲过去,捧起梅娣,浑身颤抖,恐惧又绝望,但她忍着,紧紧咬着牙,打着冷战说:“我在!我在!”
“姐姐!姐姐!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姐姐带你……姐姐……“谭潔慌了神,只得扛起梅娣往外冲,可是她恨得浑身都在冒火,只得在那两具尸体上踩、踹、垛,把两个人的脸剁成一团肉酱。
不能耽误,弟弟最重要,她只觉他的血热乎乎地流进她脖子里,他浑身都冰冷,手拧住她,一声声喊:“姐……姐,我疼,我疼。”
他的身子渐沉,谭潔扛不动了,走一步都很艰难。
总算找到一处水管,谭潔忙浸湿袖子,为梅娣洗眼睛,可他脸上存着花掉的妆,一层红一层黑又一层白,稀稀拉拉糊了一脸,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梅娣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梅娣,梅娣……小瓜子,小瓜子!”
谭潔无力无助,抱紧弟弟痛哭不已,怀中的人靠在她怀里颤巍巍地呼出最后一声:”姐……姐……天……怎么那么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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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会he!!!!
瓜熟弟落(十九)唱悲凉新装遇旧识,诉衷肠苦藤有甜瓜 七x ( 凉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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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熟弟落(十九)唱悲凉新装遇旧识,诉衷肠苦藤有甜瓜
一年似一年,冬夏轮回替,春去秋又来,华灯初上夜不变。人间却又换了副景象。
七七事变,平津沦陷,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炮火连天,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而唯有上海租界因有各国势力抗衡而日益繁荣起来,大量避难者、国难敛财者都跑来了,一时人多地贵,片瓦难求,物资紧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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