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阿扁却依旧还在往家走的路上。
若不是看天色太晚了,怕媳妇担心而抄近路,他才不会走这条小路,可是当他走上这条小路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这个时间走大路的话,路上的商户门前挂着的灯笼,或者店里亮着的点灯可以给自己照着前面的路。可是小路呢,走出去几里地都找不到一家亮着等的地方,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走出几个村子之后,路旁就开始彻底黑了下来。
若不是阿扁临走的时候长了个心眼带了一个小灯笼出来,恐怕他走到这个地方就只能摸黑赶路了。
看看天上月亮的位置,此时应该已经是戌时三刻了,阿扁手中的灯笼隔着灯纸透出淡黄色的光芒,光芒照亮了阿扁面前不远的地面,但是这小灯笼照明距离有限,虽说不至于摸黑赶路,但也差不了太多。
阿扁估摸了一下位置,刚过小王庄,往前走个二三里应该就到村子了,到了村子之后路就好找了。
阿扁蹭了蹭脑门上的汗水,心里稍稍埋怨了两句,这都三伏天了,还大晚上把人叫到码头扛包,还真没见几个晚上卸货的主,这算是头一个。
不过,阿扁在卸货扛包的时候,看到这一船除了最开始的一层货是常见的罐头之类的东西之外,下面的却都是枪支弹药之类的军火。
走私的船阿扁见过不少,可是走私军火的还是头一回见,要不是去之前货船的商人提前打过了招呼,每个人给了三块大洋的好处费,阿扁还真想好好探探这条船的底。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便是阿扁的处世之道。
可一想到今晚上挣了将近四块大洋,阿扁就兴奋的哼起了小曲儿,阿扁平日里码头没货可卸的时候,经常跑到附近的茶楼去听戏,不过都是捋着墙根听,他哪有那些钱进去听戏,这进去听一回戏,两块大洋就进去了,阿扁可听不起。
阿扁也不知道自己哼的是哪一出,他大字不识一个,能学成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就这么着,阿扁一边哼一边走,知道的是阿扁发了个小财,不知道的,还以为阿扁中邪了呢。
可就在阿扁正美滋滋的时候,他手里的灯笼不合时宜的出了问题。
那个时候的灯笼往往都是一根蜡烛外面罩着一层油纸糊起来的灯罩,外面遮风,里面照明。寻常人家外出都是一根蜡烛,家境殷实的往往会用三根蜡烛,再多就放不下了。
而阿扁哪有钱点三根蜡烛的,他为了图省钱,买了根蜡烛屁股,凑合点了这么一路。还是那句老话,便宜没好货,阿扁为了图省事儿买的蜡烛屁股,可是没想到这蜡烛屁股里面灯芯竟然短了一截。
阿扁是算计着来的,虽然是蜡烛屁股,但是灯芯若是足量倒也能坚持到村子,可是却没想到阿扁算计,奸商更是算计,连灯芯都短了一截,这可给阿扁坑惨了。
正当阿扁揣着兜里这四块大洋美滋滋的走在小路上的时候,蜡烛却忽闪了两下,阿扁常年掌灯,一看蜡烛忽闪,当时就明白,坏了,蜡烛要灭!
阿扁不禁停下脚步,前后张望了一会儿,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续个灯笼也够呛,这附近恐怕只有杂草和树叶。
这个季节连火把都难扎,这可怎么办是好?
于是,阿扁只好加快了脚步,寄希望于这蜡烛能够再多坚持一会儿,能够坚持到他摸到村子的影子才好。
可是,他失望了,蜡烛还没等他走出去多远就灭掉了。霎时间,阿扁陷入了黑暗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距离自己的村子有多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处,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阿扁缓了一会儿,这才能稍稍适应了四周的黑暗,借着惨白的月光,还是能勉强看清前面的路的,也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阿扁将灯笼拆开,拿出里面的蜡烛,他拿起还未完全凝固的蜡油碟,借着月光这么一看,当时就明白了自己给奸商骗了。
“真娘腚的!”阿扁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将蜡油碟重新放回灯笼里,可还没等他提着灯笼走出去多远,他就反应过来,没了蜡烛这破灯笼就已经完全没有用了,看着这蜡烛就能想起那奸商的嘴脸,多气呢!
于是,阿扁一甩手,将灯笼甩到了路旁的斜坡之下,临走还啐了口痰。
虽说一个灯笼的钱不多,但是给骗了就是生气。可正当阿扁气鼓鼓的走出去没多远的时候,阿扁身后却突然亮了起来。
那一阵光就好像突然出现一般,将地上阿扁的影子拉得老长,硬是遮住了阿扁面前的道路。
这路本来就不宽,给影子一遮,前面有什么坑啊之类的东西也都看不到了。
这阿扁脚步一顿,疑惑着转过头,想要看看自己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亮。
可是,当阿扁转过头看到那个发光的物体的时候,不禁瞪大了眼睛。
阿扁身后发光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正是阿扁扔掉的那个灯笼。
只见灯笼完完整整的摆在地上,一如被人刻意摆放,里面的蜡烛好似跟阿扁故意怄气一般亮起了亮起耀眼的光芒,将附近的野地照的宛如白昼。
“这是……”阿扁看到眼前这个景象,也是一阵纳闷儿,这什么情况?
阿扁怔了怔,然后朝着灯笼走了过去。不错,阿扁正是要将灯笼拿回来,且不说灯笼对于一个走夜路的人有多么重要,那毕竟是阿扁拿钱买回来的灯笼,就这么扔了倒也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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