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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这几年间,时光就在这般和她分离又相聚,相聚又分离的反复之中,不知不觉地过去。
但这一次,对李穆而言,和往常却有些不同。
取代前朝,登基建制,做这天下的皇帝。一切如同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但在那一刻到来之前,他想要有她伴在自己的身边,和她一道进入建康,受这来自万民的敬拜,做这天下的帝和后。
没有她,便没有今日的自己。
“夫人还是进去吧。李郎君便是今日回来,建康那边那么多的人事,等他来这里,想必也不会早了。”
“……我不累。屋里有些闷,在这里站一会儿,也是无妨……”
忽然,一阵说话之声,隔着前头那片花墙,隐隐约约地传入耳中。
李穆心情一阵激动。这些日,行路所积的所有疲劳,在听到她声音的这一刻,全都离他而去。
他知她出来,是在盼着自己的归来,正要加快脚步现身和她相见,侍女的笑语之声又传了过来,听她说:“如今真是喜事不断啊。长公主前些日来信,道大家的伤已痊愈,很快便能回来了。家中多了七郎君不说,再过几个月,等夫人也生了,便愈发热闹。更不用说,李郎君也归来了。今日城中,不知正如何热闹呢……”
李穆的脚步顿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一时竟呆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想起方才高桓叫住自己说话之时那略带促狭的神色,终于明白了过来,心跳骤然加快,砰砰地跳个不停。
他的妻,腹中孕育了他的孩子!
他就要为人父了!
李穆被这种奇妙的感觉给紧紧地攫住,心情激荡,欣喜之情,无以复加。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朝那声音的方向继续快步而去,迫不及待地转过花墙,抬起视线,望向前方。
一个丽人在侍女的的陪伴之下,正倚门而立。
她穿了一袭浅白色的春衫,襟袖绣了几朵应这时景的樱花,衣衫很是宽大,却也遮不住小腹的微微隆起。
她正在笑,颊边露出浅浅一双笑窝,犹如一道温纯而安谧的风景,叫人看了,便感安心。
李穆的目光,从她的小腹,慢慢地转到她的脸上,凝望着她,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洛神正瞧着建康城的方向,遥想和父母阿弟的聚首,李穆归来的盛景,心中无比骄傲,忽然感到有些异样,下意识地转过头,视线定住了。
李穆不知何时已是归来,就站在距离自己不过十数步外的那道花墙之畔。
这个男子,他的身上还带着行路的风尘,望着自己的目光,却是如此明亮有神。
“郎君!”
洛神没想到,日思夜想的李穆,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这里,惊喜不已,叫了他一声,下意识地朝他奔去。
李穆笑着,大步向她迎去,几步跨上台阶,张开臂膀,一下将自己的妻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
夜幕再次降临,铺天盖地,笼罩了整座城池。
建康宫中,一座后殿之中,灯火惨淡,映照出殿中那一张张透着沮丧和绝望的脸。
刘惠傍晚时接到高雍容的密诏,命他入宫。本不欲去,奈何诏令不断,沉吟了片刻,终还是出了门,从偏门入宫,悄悄来到此处。
高雍容已经卧病许久,先前据说一度病得人都糊涂了,但今夜,除了面容苍白,人削瘦了许多,精神看起来很是不错——甚至可以说,好得异乎寻常。
她穿戴整齐,脸色阴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芒。
到了的人里,除了刘惠,还有几个宗室亲王。几人相互看了几眼,便向高雍容行拜见之礼——毕竟,只要李穆一日未登基,她一日不退位,便还是南朝的太后。
刘惠草草行礼过后,便问高雍容诏令自己前来的目的。
高雍容的目光扫过一圈众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们这几人,一向得我重用。如今朝廷危如累卵,李穆反贼,咄咄逼人。你们这些人,须得尽忠,助我除去李穆,不得推脱!”
她话音落下,几个宗室缩了缩脑袋,沉默不语。
刘惠想起白天等待李穆入城之时的情景,心中对高雍容又是鄙夷,又是厌烦,推脱道:“他兵强马壮,又立了北伐巨功,莫说民众拥戴,就连太后你的本家兄弟,不也转投于他了?太后叫我等来,又有何用?大势已去,不如顺着他,太后日后不定还能保住荣华,何必多此一举?”
高雍容仿佛大怒,猛地拍了一下案面,脸上血色失尽,嘴唇发青,哆嗦着叱道:“刘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忤逆于我!陛下是我的亲生儿子,平日最听我的话了!只要我在他面前说一句,要你的脑袋,易如反掌!你当我不敢杀你吗?”
几个宗室面露讶色,又飞快地对望了一眼,头愈发低了下去,一声不吭。
刘惠见她双目光芒闪烁,也渐渐觉她有些不对劲,便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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