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听吱呀一声,房门微微敞开,白寒枫朝里面的人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远远便听见女子说话的声音,韦小宝心头一喜:「屋里莫非是小郡。」
当下便悄然走到屋边,侧耳倾听。屋中果然有女子在说话,但却压低了声音,
听不真切,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小郡。
他走到屋后死角处,用口水沾湿了手指,轻轻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往里看去。
屋子不大,中央摆了一张方桌,桌上点了一支蜡烛。白寒枫便坐在桌边,同身旁
的一个女子说话。两人都面朝着韦小宝。韦小宝定睛一看,那女子却不是小郡,
而是个青年妇人,容貌清秀,举止端庄,虽不如太后美艳,却也算中上之姿。只
是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只听那妇人道:「吴师叔回来了吗?可曾带回怡妹的消息?」
白寒枫摇摇头道:「天地会的人也不知怡妹的下落。却不知是真是假?」
妇人略感惊讶,道:「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寒枫冷笑一声道:「那天地会的韦香对怡妹觊觎已久,若是怡妹真为他
所救,只怕他不会放怡妹回来。」
那妇人问道:「天地会的韦香?可是上回在杨柳胡同,那油嘴滑舌、胆小
怕事的小孩?」
韦小宝听妇人这么一说,记起这妇人便是白寒松的妻子方氏,当日在白寒松
的灵前照过面。
白寒枫道:「正是他。此人阴险毒辣,淫邪好色。听说当日在宫中,就以吴
师叔他们的性命要挟怡妹,逼她答应了婚事。哪里像是侠义道的作为。」
方氏骂道:「这小贼小小年纪,就这般无耻。他们天地会的人心狠手辣,卑
鄙下流,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丈夫死在徐天川手里,对天地会自然恨之入骨。
白寒枫道:「怡妹当时以为他是太监,便假意答应了,没想到他他这太监,
却不是真的。哼,若不是怡妹钟意的是刘一周,我说什么都要教训这小子一顿,
看他还敢不敢觊觎怡妹。」
韦小宝听两人在屋里骂自己,气得胸都快炸了,暗暗咬牙,心道:「他奶奶
的,你们这对狗男女,背地理骂人,真不是东西。哪天再让老子碰上,让你们好
看。」
方氏道:「哼,你是希望怡妹能看上你罢?」
白寒枫面色尴尬,干笑了二声。
方氏道:「赶明我便把你心里的丑事告诉芸妹,说你一直惦记着方怡。」
白寒枫讨饶道:「柔姐姐饶命,我就随口一说,做不得真的?」
方氏闺名方柔,她嘻嘻一笑道:「叫姐姐也没用,谁不知道你当年钟意怡妹,
还想娶她做小老婆。」
韦小宝听了更怒了:「他奶奶的。这狗日的白寒枫竟然还想娶方怡作小老婆。
老子不好好整整你,我便不姓韦。」
白寒枫笑道:「那都是陈年旧账了。」
方柔道:「你刚才可是挺激动的。」
白寒枫叹了口气道:「嫂嫂,你若真要告诉芸妹,我便只有向她坦白交代。
我心里,除了她,确实有其他女人。」想来他们口中的芸妹便是白寒枫的妻子。
方柔吃了一惊,道:「甚么?是谁?」
白寒枫抬起头望着方柔,柔声道:「嫂嫂,你还不清楚吗?」
方柔脸上一红,啐了他一口,道:「你……你胡说甚么?再这般,我可不睬
你了。」
韦小宝见状暗骂:「他奶奶的,这对狗男女,叔叔偷嫂子,真是无耻之极。
居然还敢骂我yín_dàng好色,真他娘的贼喊捉贼,一百步笑五十步。」他本来已经想
要走开,如今见屋中两人情况暧昧,便想留下来看个究竟。
却听白寒枫轻声笑道:「嫂嫂,你脸红了。」
方柔低下头去,岔开话题道:「我姑姑是不是很伤心?她们娘俩一直相依为
命。如今怡妹杳无音讯,她独自一人可如何是好?」
韦小宝闻言,微微一愕,这才明白眼前的方柔竟是方怡的表妹,仔细一看,
发现她眉宇间同方怡果有一二分相似。
白寒枫却邪邪一笑道:「那也未必,说不得过了今日,她便不是一个人了。」
方柔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何?」
白寒枫低声道:「我方才出来时,吴师叔还在她屋里呢。」
方柔摇摇头道:「你别胡说。我姑姑素来守身如玉,断不会做出败坏纲常的
事儿。」
白寒枫道:「你却不知,我方才听她亲口说,只要能救回方怡,她便做牛做
马报答吴师叔。吴师叔这才应允要拼了性命去救方怡。」
方柔皱了皱眉道:「那也没说要……要把身子给吴师叔啊?」
白寒枫道:「嫂嫂,都要做牛做马了,难道还不能让男人骑一骑麽?」
方柔脸上一红,羞涩地低下头,道:「你又说这些淫秽的话。吴师叔为人正
直,哪会像你这般……」
白寒枫嘿嘿一笑道:「嫂嫂,你别不信。不如我们俩一起过去,偷偷瞧瞧,
看吴师叔在方姑姑屋里做些甚么?」
方柔连忙摇头,道:「我才不去呢。」
白寒枫道:「不碍事的,我们就过去听听动静。」
方柔不安地挪了挪身子,道:「你想看,便自己去看,我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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