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一统的腿颤抖的快要站不稳了,顺势跪在地上说:“我给你跪下,这是对我的最大的处罚。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给人下跪,包括我的爹娘。”
小卜赶紧扶着钟一统,把他拉起来道:“钟一统啊钟一统,你叫我怎么说你。我小卜这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你丢到江里喂鱼。”
一个兵士慌慌张张地跑到门口说:“小左将,一斤水醒来了。”他顺手把一斤水推到前面道,“快向小左将报告。”
一斤水一看到小卜,吓的腿直发抖,气息不足地道:“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敢什么啊?”小卜头也不抬地问道。
一斤水一下跪在地上说:“我再也不敢说假话了。大官人,我就是秦军的人,我会说当地话。”
小卜对着伍关良道:“你听见了吗?你的问题比一斤水严重的多。你是自己吞毒药要死,他是我要他喝水死。你们的死法不同,但都有一个同样的理,这就是用假话对付我大楚。一斤水,你先说说你的情况。”
一斤水举起手道:“我说,我说。”他看了一眼伍关良说,“他是黔中郡的,我是巫郡的,虽然我们分属两地,但目的都是一个,监视楚军的动向。我们还有……”
“咳,咳,”当一斤水讲到此处时,伍关良咳了两下。
小卜一脚踢向伍关良的臀部说:“你搞什么鬼?送的什么信号?”
伍关良辩道:“我喝江水太多了,呛的不得不咳嗽啊。我在你们手里,能送什么信号啊?大官人,不要过于紧张,我紧紧是个一般的人,别想在我这儿得到什么。”
“关良,你说话柔和点,这个大官人是个不错的敌人,我喜欢。”一斤水劝解说。
伍关良无所谓地回答道:“你喜欢,你投降。我是一介农民,榆木疙瘩,就是这么回事。”
小卜恼怒地大声说:“伍关良,不准你说话。你是个榆木疙瘩,我就是劈榆木疙瘩的斧子,看谁硬得过谁。”
一斤水吓的战战兢兢地道:“大官人,你不要发火,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要跟他计较。我来说,保证楚军这次西征取得成功。”
“报告小左将,庄将军有请。”侍卫兵传令道。
小卜宁走时留下话:“好,你们没有机会了。”说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斤水跟出门道:“哎,哎,大官人,你等等,我说,我说。”
小卜没有回头。他真的走了,往前走,不回头。
这是黄昏的时候,江面上腾起一层层白雾,有的抱成团,滚滚向前,外面的兵士头上、眼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试图给兵士一天的疲惫洒点雨露。
庄蹻用了半天时间,画了一幅图,并将这图复制在一块小木板上,挂在楼船的走廊墙壁上,让过往的兵士们都能看到。
小卜走后,看管两个奸细的兵士身体一软,慢慢坐在门口开始打瞌睡,他怀里抱着个竹制弓,手里拿着一支箭,靠在门框上呼呼地睡着了。
伍关良一直在窗口处监视着看守,一发现他呼呼地睡着了,便悄悄撬开船舱那低矮的窗户,从中爬了出来。他本想杀掉这个讨厌的看守,但眼睛往前一扫,发现挂在墙上的一块小木板上,有弯弯曲曲的线条,往前走了一步,那些线条更加清晰。在黄昏的雾霭里,要把这些线条都弄清楚,是不容易的。伍关良将粗线条一看,就明白这是长江水系的图符,上面有重点线的指向箭头。他的手禁不住放在小木板上,拎起它。但一想,怎么能把它带走呢?于是,唉了一声,又放下手。
眼看夜要降临,伍关良不能再犹豫,他看一眼囚室里的一斤水,扭头纵身跳出船舷,两只手紧紧扣住船边的绳索,悄无声息地溜下水中。
小卜匆忙地来到庄蹻的办公室,庄蹻就指着那地板上的图说:“小卜你看,我们的前面就是巴东,处于巫郡第一镇,也是我们的第一仗。据我研究,长江过夷陵后,都是山高水险,江面狭窄,所有江边镇所都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的关口要地。你看看,要夺取第一仗的胜利,我们应该如何战呢?”
“这个……”小卜连地图都还没有看懂,只得说,“我正在审讯那两个奸细,最好还是把巴东的秦军情况摸清摸准再说。”
庄蹻提醒道:“那两个奸细是指望不住的。现在,就是要撇开他们,我们另寻进攻路线。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是,他们正要给我说的,我这就去再审审他们。”小卜信心十足地说。
“报——”一名兵士匆匆忙忙地跑到庄蹻办公室,一头撞着已出门的小卜,摸头一看,立刻站直道,“报告小左将,有一名奸细他……他……”
“他怎么了?”小卜急切地问道。
兵士小声说:“他跑了。”
“啊?”小卜转身回到庄蹻的办公室道,“报告将军,都是小卜的失误,据报说,伍关良趁机逃跑了。小卜请求带几艘艨舯立即追捕。”
庄蹻手一摆说:“没有必要,他发现没有人追,还会自己回来的。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吗?想一想,他们为什么不全跑,而只跑一人?不全死,而只死一人?”
“这个……”小卜转身问那兵士,“是不是还有一个,确定一斤水还在?”
兵士点点头说:“是的,小的看时,一斤水还在睡觉,睡的很熟。”
“这就对头了。”庄蹻胸有成竹地道,“看看他们两个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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