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山泉潺潺,泉水叮咚。
自山石上飞流而下的水瀑,溅起一片蒙蒙的水雾,将这被竹林环绕在其中的竹楼,映衬的如同缥缈仙境般梦幻。
可这如诗如画般的美景,衣熠却已无心再看。
她嘴唇嚅嗫半晌,终是暗叹口气,无奈道:“公子既已猜到,何不猜猜看,宋大人要让我做些什么?”
时诺被衣熠拐弯抹角的话问的困惑,却还是猜测道:“宋何一直有着‘宋青天’的美誉,在平民百姓之中深有威名。凡是经他之手的案件,均能在他明察秋毫之下,水落石出。
可我却听说,宋大人近来接了一桩案件,不止外部人,便是同为廷尉府官僚,都不知此案为何。宋何更是对此案讳莫如深,之后便斥重金在邺都城遍寻能人异士,很有可能是为破案而寻。”
说到这儿,时诺却突然顿了下,不可置信的瞪住衣熠。
“难道,宋何是要让女公子替他查案?”
衣熠边听着时诺的分析,边不住点头,待看到时诺一脸受惊的表情后,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安抚道:“也不过是查桩案子罢了。”
“一桩案子罢了?”时诺听到衣熠的宽慰,不止没有安下心来,反而更见焦灼。
“宋何此前找过多少人,据说他们听闻宋何来访后,均是闭门不出,宋何逼不得已,才将视线瞄向新进邺都的有才之士们。
由此可见,这案子不是太过难以捉摸,便是其中另有凶险。可女公子此时竟然说‘只是桩案子罢了’?”
衣熠听了时诺的话,除了担心外,更觉情报的重要之处来。
在之前,迟尉所查资料中,只知宋何为此案遍寻奇人异士,却并不知宋何之前所找之人并非无用,而是拒绝。
衣熠不由更加沮丧,也更加剧了将客栈开起来的决心。
“女公子可否告知,宋何要女公子帮他查什么案件?”时诺看衣熠垂首不语,不禁反思之前说话的语气是否过重了。
想想她也只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女,又是新到邺都,虽有些聪慧机敏,想必也不懂这邺都混杂的形势,自己又何必过于苛责她呢?
“是桩陈年旧案。”衣熠思虑了下,还是将此案告知:“钱府一夜被屠之案。”
“啪啦”一声,却是时诺起身时,不小心将手边的茶盏碰落于地,摔了个粉碎。
他定定的看了衣熠半晌,面上神色变幻莫测,终是长叹一气。
“怎么会是此案?”
衣熠被看的有些莫名,瞧着时诺的神色,又觉得他可能知道些什么隐情,忍不住好奇道:“难道公子也知道此案?”
“这是自然。”时诺幽幽一叹:“案发之时,家父正带我在邺都拜访旧友,还记得当年此案牵涉众多,时局越发凶险,邺都城内外人心惶惶。实在是不得已,家父才带我……提前离开。”
时诺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停顿,可心急的衣熠却未曾发觉。
时诺说完,又转身去问衣熠:“此案实情,女公子可是知晓?”
“宋大人是略讲了一些,但我总觉得此案并不简单。”衣熠回忆了当时宋何的神态,有些不确定道。
“他都与女公子讲了什么?”时诺急步走到衣熠身旁,似是觉得不妥,又重新坐在了衣熠的对面。
“与公子所说别无二致。”衣熠说着,又将宋何讲与她的案情重复了遍。
“宋何不愧在廷尉府摸爬滚打了十数年,几任廷尉上任都没能换掉他,果真是只老狐狸!”时诺听过后,忍不住以拳锤桌:“他竟将最重要的事瞒了过去。”
“何事?”衣熠追问道。
“女公子可知,最后这尤廷尉查到了谁?”时诺面色凝肃。
时诺见衣熠摇头后,又好似被人听去般压低了声音:“当今丞相——肖致远。”
“什么?!”衣熠大惊失色,她自是记得迟尉与她说过的话。
“……这宁国金銮殿上坐着的是那恣情纵欲的尊正帝,可真正掌权之人早就换成了他那忠心耿耿的丞相了……”
衣熠正怔在原地,却不想时诺抛出来个更为惊人的话。
“女公子既不知这点,那定不知,之前审案的尤廷尉落得了如何的下场吧?”
时诺语带悲凉:“尤廷尉被指证贪污受贿五十万两,辩驳无门。阖府上下四十多口人,俱被游街示众,当日则满门抄斩了。
这尚不算完,之后与尤廷尉相交甚好的几位大人亦是接连被捕,被捕之由不一而足,邺都城目之所及之处,无不沾满鲜血,其血气终日不散。”
“现在,女公子可还认为,这只是一桩案子吗?”
衣熠被吓得回不过神来,只能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时诺,看得他心头一软。
“竟至如此?”衣熠喃喃道:“那宋何为何还敢彻查此案?”
“我也不知。”时诺眉峰紧锁,猜测道:“难道是有知道当年血案的人,提供了什么线索?”
“不能!”衣熠摇头道:“宋何在位多年,亦是知道尤廷尉之事的,就算他再清正廉洁,为民请命,但他绝不会有那个胆子敢与肖相作对。”
时诺听了衣熠的话,不由赞同道:“不错,但若不是有人投案,他为何要查呢?”
“会不会是有人针对宋何?故意将这件案子推给了他?”衣熠也猜测起来。
“宁国除了当今天子。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这件案子提出来?”时诺也同样否定了衣熠的猜测。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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