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约五更天,赵清便急忙爬起床来,将院子内的血迹处理掉。
王云昨晚在屋内并没有看到昨晚的场景,赵清怕她今早起床看见院内血迹被吓,这才早早起床,在王云还未发现的情况下将这一片狼藉处理掉。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赵清已经将那些血迹全部处理掉,现在完全看不到一点血迹,不过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赵清回想到了昨夜的场景。
虽然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但他明白,他不能心慈手软,自从那日周忠死后他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知道,在这个地方,生命如草介。
而昨晚赵清放过那李文轩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怕遭到李家狂风暴雨般的复仇,如今的他,必须要顾全大局,他明白他实力尚弱,便不可太过高调,所谓先抑后扬,他等得起,不过,后扬的前提是他必须度过这一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段。
自从昨夜李文轩等人直接上门抓人时他便明白,整件事情好像出乎了他的意料,李家的底气比他想象中足,这便不得不让赵清重新审视一下当前的处境。
他相信,昨晚朝玉刚让他做决定应该也是有这顾虑,不然以朝玉刚的脾气,早已将李文轩斩于当场,只不过朝玉刚尊重赵清的决定,这才让他决定。
赵清不笨,自然明白朝玉刚用意,所以,赵清决定放过李文轩,但免了皮肉之苦,精神上则不能让他好受,这才有了昨夜杀伐果断的赵清。
不过赵清不知道的是,就算赵清决定要杀李文轩,朝玉刚也不会皱一下眉,或犹豫一秒。
收回思绪,赵清进屋开始烧火做饭,往日都是王云做饭给她吃,今日,赵清想为她做一次。
赵清从小自立,做饭烧菜自然不在话下,不多时,天泛鱼白,赵清也将饭菜做好,王云这时已经起床,不过应该是受了昨晚的惊吓,精神还有些恍惚,待两人吃完饭后,赵清将碗筷收洗好,便准备出门去画堂。
可王云经历昨晚的事情,显然是有了一点阴影,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赵清千万小心,若不是赵清阻拦,她恐怕便要跟赵清一起出门了。
安抚好王云,赵清这才安心出门。
此时时候尚早,空气湿润爽肤,一股清风扑面,只让赵清觉得神清气爽,只不过天空有些阴沉,不知不觉的便影响了人的心情。
赵清一身洗的发白的灰白粗布麻衣,衣服上还偶有补丁,一副农家小子的标配,相貌虽然清秀,可并无其他出众之处,若要说他唯一能让人多看一眼的地方,那便是他身上透露出的一股同龄人没有的老成气质。
因为去画堂须由县令以及当地几位有威望的人带领才可进,所以一众考上画童的考生便要先去县衙集合。
出门较早,赵清来到县衙时衙门口尚无几人。
左边几人像是相识,正在聊谈,而右边则是陶颜亭一人孤身而立,他今日身边未带随从,加上县衙大门这宽阔之地这会儿又没有几人,所以赵清一眼便看见他。
而赵清的到来也被众人立马察觉,见陶颜亭看向自己,赵清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方也轻轻点头,算是回敬。
没有上前攀谈的打算,赵清自己选了一个方位等待起来,余光瞥见那另外几人不时的朝自己投来目光,有善有怪,赵清选择了无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县衙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现场的气氛有些奇怪,这些画童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目光不时看向赵清与陶颜亭,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的闭目养息,身板挺得笔直,周围一米处没人靠近,似乎都怕打扰两人。
这一幕让众人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好像越是厉害的人就越是孤独,下意识的,这些画童也开始远离身边人,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有可能会看起来高深一点,他们骨子里,是有些骄傲的。
本来成堆的人群开始零零散散,而县衙门口终于是迎来了朝玉刚等人。
他们自然是发现了现场气氛的诡异,不由得面面相窥,毕竟赵清与陶颜亭像是鹤立鸡群一般耀眼,可在朝玉刚眼中,他有些觉得陶颜亭生不逢时,只希望他骨子里的骄傲不要毁了他的前途,毕竟,赵清实在太耀眼。
闭目养神的赵清自然是感受到周遭气氛的变化,便睁开眼睛,刚好触及到朝玉刚投来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
朝玉刚与几位老者走下台阶,穿过众人,领头走在前面,而去的方向,便是那画堂的方向。
混迹在人流中,赵清内心有些期待真正踏入这画道:“那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吧。”赵清心里想到。
终于,到了画堂,这是一个祠堂一样的地方,不过,比和县任何一座门院都要恢弘,大气。高门大匾,红墙碧瓦,一众画童眼神兴奋,似乎这便是一个龙门。
不过,他们想到这入门的规矩,神色便有些黯然,纷纷将目光投向赵清。
“他们看我干嘛?”赵清心道
众人见赵清不动,以为是挡了他的道,便将刚才让开的一条道又让得大了一些。
可赵清还是不动,“他们这又是干嘛?倒是开门进去啊。”赵清心道
气氛十足的诡异,赵清有些茫然,便看向朝玉刚。
感受到赵清疑惑的眼神,朝玉刚楞了一秒,提醒道:“还请赵榜首上前开门,为众学子打开这画道之途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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