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哥,你说这次会有多少人会被发配到这里来呢?”
“谁知道呢?”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摇了摇头,“要说起来孩子们也是真够可怜,不能开启魂瞳便要在这里挖矿,挖够挖够十年才能再回炎火城,还要处处受压迫……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啊,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有的孩子身体虚弱,十年未满,就已经累死了……”
“那没有人想过逃走吗?”
“逃走?”黎青哥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年轻人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家规如此,我们这些小人物没有资格议论这些事情。都是家主们说了算。何风,你最近才来,说说最近家族里有什么新的事吧。”
年轻人想了想,说,“震字外家出了个炎凌。”
“噢,那小子啊,手巧的很,我和那小子喝过酒。”黎青哥笑了笑。
“听说是大小姐捡回来的。”
“是大小姐让我把他背回去的。”
“还真是巧啊……诶?怎么下雨了?下雨了,下雨了!”
两人急急跑开,找地方躲雨。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谈论的这个叫炎凌的孩子,正蜷缩在这暴雨的中心低低啜泣,也并不知道在这下雨之前有另一个孩子曾说过“你若哭泣,天必从之。”
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像是神突然从天上泼了一盆水下来。乌云不见,阳光肆意照下,照的雨幕一如天边的彩虹一般。
炎分雪望着这彩色的雨,微微皱眉。她只是皱眉,但又不只是皱眉。
祭礼台上骤然亮起了一轮红芒向天喷吐而出,离地约有丈许时又如伞般张开,护住这一个院子。几乎被淋成落汤鸡的男孩女孩们松了一口气——应该可以挡住的吧?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那如伞盖的红芒根本阻挡不了雨的下落。那天依旧是水的天,那层红芒所展现出来的威严,被这场雨冲洗的荡然无存。
炎焜看着炎分雪,炎分雪看着炎茂铭,炎茂铭看着炎焜。
场面突然变得极为尴尬。
“我昨天检查过。”炎分雪说。
炎焜和炎茂铭怔了怔,他们不会怀疑这位雪长老说的话。
因为她叫炎分雪,她的眸子清而亮,如冰雕玉琢。
六位家主沉默,少男少女惊异,有人哭泣,有人心疼。
心疼的人自然是炎伏云,她不能说话但可以听得见,暴雨如注的轰响惊醒了她,她睁眼时却只看到自己想要罩着的小弟蹲在雨中卑微而懦弱地哭。她很难过,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有很多事是可以同时发生的。比如在这下雨的当口,刮起了一阵风。
这阵风吹不开这滂沱大雨,但它可以吹动几滴雨。
所以有那么几滴雨被吹进了看台上的棚子下面。而在这几滴雨中又有那么一两滴雨打在了困住炎伏云的那道红芒上。
那道红芒闪了两闪,便在六位家主惊异的目光中碎裂散开。
他们很清楚这道困心火芒由炎焜施展出来有多大的强度,但它也只不过承受了两滴雨。
没人注意到的是,那几滴雨落到地面上的时候溅起了一蓬蓬小小的水花,而后便化为更为细小的光点消失了。
炎分雪看着祭礼台,叹了口气,“不冤。”
即使骄傲如她,此刻也不得不忍气吞声。在这场暴雨面前,她的自信是那么的可怜,像那个叫炎凌的孩子般抬不起头来。
“伏云回来!”炎焜大喊一声,然而一身红裙的炎伏云眼中淡淡金光流转,脚下一蹬,在六位家主回过神来之前就已经冲进了雨幕之中。
“伞!谁有伞!”炎焜大喊着。众人低头不语,谁能料到这种天气会下雨呢?
炎伏云手腕上的镯子动了一下,她抽出了一把伞。
是一把火红的纸伞。
四个月之前买这把伞的时候,老板告诉她这把伞会给她带来好运;四个月后她撑开了这把会给她带来好运的伞,去救自己除了爹娘外最为珍视的小弟。
于是雨中绽开了一朵火红的花,七彩的虹为这把伞和她让开了一条路,但炎伏云没有注意到伞骨的尖端并没有聚成水线。她只顾着炎凌。
“都散了吧。”眼见祭天开瞳的后续工作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让孩子们淋着雨也不是办法,炎世礼无奈挥了挥手。于是少男少女抱着脑袋作鸟兽散。诺大的一个院子一下子就空荡起来。
但院子里还有两个人。
“小凌子!”炎伏云看着雨中的那个人影,加快了脚步。
“哥哥……”
“你若哭泣……天亦哭泣……”
“你若止泣……雨住如初……”
炎凌仿佛是被谁狠狠推了一把,一下子摔倒在地,脸上泪痕犹在,但显露的哀伤已尽数敛去。
他准备好了接受结果,不论是好是坏。所以他抬起了头,胡乱抹了抹眼睛。视线重归于清晰时,他呆住了。
先前喧闹的院中已然是空空荡荡,只有那个举着一把红伞的一身红衣的女孩向自己跑来,而六位家主则在篷子下长吁短叹。
这是怎么了?
炎伏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伞打在炎凌头上,“怎么可以淋雨呢?不就是开魂瞳失败了吗?心情不好也别折磨自己啊。”
“可是……哪里下雨了?”
炎伏云微怒,“要是不下雨本王至于费这么大劲打着伞让你不生病?本王有……”她突然愣住了。没下雨?逗呐?她从伞下向外望去——阳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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