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后,侯子墨继续说道。
“每天都有不少人死去,直到有一天,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红疹。我那时年龄虽小,但也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我一直躲在家中的柴屋里瑟瑟发抖,看着自己身体生出的烂疮不停的流着血。心下一直会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死,那种感觉就像钝刀子割肉一般,让人难受得紧。过了几天就在我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一双生满老茧的大手把我从柴房里抱了出来。”
说到这里,侯子墨的双眼也明亮了起来。
而布尘也若有所思的看着侯子墨。
“这人不在意我身上发着恶臭的烂血,也不嫌弃我生着疫病。每天亲手喂我服药还不厌其烦的给我擦拭身体,那段日子每日三餐几乎全部都是他亲自喂我吃下去的。”
听到这里,布尘已经知晓,这小猴哥所说的是何人了。
布尘从心底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尊敬,他以前听养父说过,那一次的疫情,有三个村子全部死绝,还有旁边好几个村子伤亡惨重,在这样的情况下哪会有大夫敢跑去帮人看病。
“这瘟疫其实不难治,只要把控得好就有很大的几率能活下来,但当时却没有人敢来帮我们。也只有老师,一个人背着药箱徒步从镇子上出发,亲自到我们村子帮忙治疗疫病。”
侯子墨停下片刻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那一次的疫病波及很广,周边很多村子都染了病,老师每天都要往返好几个村子。等我们村子里的人病好了,我才发现整个村子幸存的不到二十人。从那时起我和几位哥哥每天都跟着老师脚步,赶往其他村子帮忙,久而久之,老师便收下我们几个做了学徒……”
布尘一直安静的在侯子墨旁边认真的听完他说的每一句话,沉默的点了点头。
难怪镇子上所有人都这么敬重陆老,而且收的几个徒弟也非常孝顺,感情这陆大夫还有这样的过往。如此尊称一声神医也确实应当,医德如此之人,就应该被人尊敬被人敬仰。
侯子墨看着沉默不语的布尘笑了笑,一拍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好了阿尘,你也别多想,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你其实不必谢我们,现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们医馆的人能够帮上忙,那是我们应该做的。老师常教导我们说,为医之道,当一心赴救,视病如亲,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布尘点了点头站起身子,朝着后院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回过头来向侯子墨说道:“小猴哥,你们以后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尽管叫上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侯子墨笑呵呵摆了摆手。
“哪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阿尘你还小,想办法先帮自己过了这道坎再说吧。”、
一听这话,布尘顿时又苦着一张脸坐回凳子上。
是啊,自己这事还没解决,又有什么资格去帮别人。
“这是老师收藏的疗心丹的丹方,你拿回去好好研究。”
说着侯子墨从柜台下拿出一张纸递给布尘,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
“还有这里面装的便是疗心丹,时间紧迫以老师的技术也只炼了这么七粒,你拿去以防万一。”
布尘感激涕零的接过丹方和丹药,向侯子墨鞠了一躬。
“先别急着谢,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注意。”
侯子墨看着布尘的双眼一脸认真的说道。
“如果我和老师没有猜错的话,石奋喂你的药应该只是副药。之后应该还有一味主药等着你,只是我也不清楚到底会是什么。但老师猜测应当和交给你的引魂汤的药性相当,毕竟这三篇药方一脉相承,你回去后一定要把那一篇药方研究清楚。”
“什么!”
听到侯子墨的说法,布尘一阵惊慌,自己一直以来喝的药汤还只是副药?
可副药的作用就已经这么麻烦,那主药又会有多么歹毒?难道真的会像引魂汤一般,整个人失去知觉然后变成一个提线木偶?
“小猴哥,医馆这里没有办法解开引魂汤的毒吗?”
布尘急切的向侯子墨问道。
“暂时没有办法,我和老师对引魂汤的药效了解太少,加上这副药所需的药草和药引数量太过庞大,我们也没办法以这样的情况制作出解药来。”
侯子墨摇了摇头,用一种遗憾的语气回答布尘。
“可是,小猴哥你不是服用过吗,那种提线木偶的感觉不就是引魂汤的药效吗?”
“不,并不是这样,平常我试药时最起码要保持清醒,这样我才能观察到我的表现和服药前有什么差别,还有脉搏有什么不一样。那一次我自己都不记得做过什么,怎么能确定药效?”
“你不知道,但陆老应当知道吧。”
布尘有些疑惑,要说侯子墨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对于药典的主人陆大夫,他怎么会不清楚药效呢?
只见侯子墨轻轻摇了摇头。
“你有所不知,这篇药方,老师其实从来就没有研制成功过。”
“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那一次是因为机缘巧合,而且浪费了大量的药草不知不觉制作出来的。如果再让我做一次,也是千难万难的,就算有幸能够制作出来,我想时间上也来不及帮你了。”
侯子墨话锋一转道:“但你也不要太担心,还记得积淤散的功效吗?”
“我记得,需要每日服用,连续一年后这药效才会发作,之后会变得没有任何知觉任人肆意摆布,与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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