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蠡向谷王面色凝重,很不愿意说出过去。的确,那时的左贤王的过去,就算身为左贤王最信任的人,左蠡向谷王也不应该轻易说出。但是他一想到这个孤苦二十多年的男人此刻在那个孤零零的毡帐中的情景,就无法再坐视不管。左蠡向谷王能够做的也只有帮助他打开心结。
“早在很久前匈奴就分崩离析,北去的、南下的,勾心斗角、战火四起。左贤王是贵族之后,免不了族中倾轧。他父亲在他年幼时被诛杀,母亲为了保护一双年幼儿女饮毒自尽。族人遗弃落魄的他们,只有身为乳母的阿珈兰不离不弃守护在他们身边辗转于各个部落,牺牲一切让他们能够存活。”
左蠡向谷王回忆这段往事的时候,敬重之感油然而生。听到这些,鲁莎玛与蔡琰也都带有深深的佩服。
“我第一次跟随父亲军队外出,十岁的木虏拦住我们。父亲是一心维护匈奴安定的人,他很欣赏木虏,尤其知道他高贵的血统后,好生善待他们,还极力的培养木虏。我与他也成为了好兄弟。”
左蠡向谷王原本很悲切,但提到这里,脸上充满光彩与自豪。他永远都会记得那段峥嵘岁月。
“木虏非常上进,以左蠡部落及其支部的势力,十五岁就统一匈奴二分之一的部落,还巩固单于地位。单于拉拢势力强大的木虏,封十六岁的他为左贤王,还承诺他所统一的部落全部听命于他。”
蔡琰对匈奴政局只了解总况,比如左贤王掌控匈奴,却想不到背后有这样的奋斗历程。
“左贤王是忠于匈奴单于的吧?”早在蔡琰身处汉朝知道匈奴局势开始,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君主与权臣,这是千古不变的争端。
鲁莎玛和大部分草原人一样,只顾自身的生活,对政治上的事情都是随遇而安。但现在听到蔡琰的问题,鲁莎玛不禁提出辩驳:“当权者要忠于草原。若是单于无法承担重任,草原一定会拥戴左贤王。”
蔡琰并没有吃惊鲁莎玛的话,毕竟汉朝和匈奴不一样。汉朝向来注重血统传承,而塞外的民族大都看重实力。
尖锐的政治问题上,左蠡向谷王作为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人最有发言权。
“和你们说也没利害关系。”左蠡向谷王身为左贤王的得力助手,有必要维护左贤王的形象:“我与护于相识最久,他想要有的只是匈奴和平,效忠单于。”
蔡琰听后皱起眉头,说出自己的担忧:“祜古渠也是左贤王的得力助手,而我曾经去过呼衍部落,看到整军待发的情势。这真是他想要的吗?”
古往今来,多少拥有权力的人能够甘心居于人下?现在的汉朝,君主无能,导致天下群雄逐鹿。而左贤王在匈奴拥有绝对的权力和人心,越过那条警戒线只是眨眼间的问题。
鲁莎玛绝对表明自己的立场,只要忠于草原,谁是主宰完全不重要——这是草原人的骄傲。
“哈哈……”只听左蠡向谷王发出笑声,引来蔡琰和鲁莎玛的关注。左蠡向谷王好似在嘲笑蔡琰:“祜古渠的确是护于的得力部下,但是有些事情是他也不知道的。这也是我们这些年长之人的骄傲。”
蔡琰用明媚的双眸注视着左蠡向谷王,等待他的解释。
左蠡向谷王沉思片刻,说:“祜古渠乃贵族之后,跟在护于身边长大,他又怎么能知道护于的过去?经年累战,知道护于过去又存活下来的,现在也只剩下我笿儿木。”
此刻的蔡琰忽然从左蠡向谷王身上明白背后阴霾与面前光鲜悉数了解的挚友的“可怕。”
“按照现在的身份地位,我没有资格说这些。”信誓旦旦的左蠡向谷王也是有顾虑的:“但是,木虏时期的护于最初想要的未来,仅仅只是保护阿珈兰和楼嘉,对珍惜的人不再无能为力。”
左蠡向谷王看着蔡琰,推心置腹的说:“正好像最初的你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相信,护于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最初想要的?如今的蔡琰已经回想不起当初。时间是最无情的,努力活下去的人是绝对不能想起最初的自己的。
左蠡向谷王看到蔡琰充满哀婉的神情,并没有被她牵引情绪,而是感到轻松。知晓左贤王多年生活的他,现在大概可以明白左贤王为什么对这个女人是特别的,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陪伴左贤王。
“护于入主东王庭后,许多人向护于亲近又单身的阿珈兰求亲,其中不乏心怀它意的人。阿珈兰为了守住护于刚刚得来的地位,选择追求她的一个外族平民并要求离开东王庭。护于明白阿珈兰在保护自己,尊重她的选择,允许她远嫁。为了彼此安心生活,约定不再相见。护于下令禁止任何人提起阿珈兰,渐渐的抚育护于成长的人被遗忘。”
左蠡向谷王述说着的往事,令同样身为女人的鲁莎玛、蔡琰动容。这是多么伟大的女人——阿珈兰,永远的阿珈兰。
左蠡向谷王看到两人充满动容,却叹起气来,因为后面的故事还在继续。
“身为护于的木虏四处征战。没有阿珈兰的管束,楼嘉的问题渐渐凸显。楼嘉小时候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总是黏在木虏的身边。木虏得到权力后,自然对这个妹妹溺爱。”
楼嘉是困扰蔡琰好久的心病,也是左贤王的梦魇。蔡琰必须好好的了解左蠡向谷王叙述的楼嘉。
“楼嘉十五岁的那个夏天,汉朝使者来到东王庭。护于为了解决边患,有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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