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绾语似是看出她的惊讶,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漠的笑意,“不然我应该如何?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太矫情!”
卿绾语只是摸不透,冬歌为何要专程过来告诉她这些?
有人不想让她知道,有人千方百计让她知道。
各为其主,各怀鬼胎。
冬歌坐了一会儿,要走时,卿绾语提出相送,难得的冬歌这次没有推辞。
两人行过前院,还未踏进前厅大门,远远看见水三娘在大门口跟个小厮模样的的讲话,赔笑奉承着接过包银两模样的东西,点头哈腰,笑得眼角的鱼尾纹全部折在了一起也毫不在意。
“谁家的小厮?”卿绾语不过随口一问。
冬歌的答案好像一直等在那里,淡淡地传来,“瞧着服饰应该是珑锦山庄的小厮!”
这话刚说完,冬歌像从未说话一般,寻常的跟卿绾语告辞,也不理此时卿绾语是不是心头乱如麻。
珑锦山庄的小厮?是胥子锦派来的?还是胥子琰?
若是胥子琰,她可以想得到原因,若是胥子锦……她以为从此与他不可能再有交集,毕竟……如此不堪了。
半月后,沁月不出意外地成了忘归楼的新舞姬。与卿绾语的心高气傲不同,沁月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她端着酒杯游走在富甲豪绅的大腿-间讨尽这些好色之徒的欢心,让他们占尽便宜毫不在意。
卿绾语从二楼往下看去,正好看见水三娘脸比沁月身上穿着的轻纱还要绿。她试图要拦住那些越来越放-荡形骸的酒客,但一把沉甸甸的银票就把她给打发了。
忘归楼不觉中俨然成了一座青-楼。
“喜儿,知道教坊和青楼的区别在哪吗?”
“奴婢愚钝,不知。”
“教坊卖艺,青楼卖-身;教坊卖笑,青楼卖-肉。”
低头见,沁月肩上的绫罗衣衫在牵扯间落在了腰间,露出白-嫩的藕肩,她丝毫不在,手持酒杯仰笑间,不知躺进了哪位酒客的怀里,千娇百媚。
“喜儿,回房!”
“是,姑娘!”
喜儿,就是那日被水三娘骂得狗血淋头的小丫鬟。人是笨了点,但总比楼下那聪明的好上一万倍。
“绾娘啊,这回你无论如何得救救我,救救忘归楼啊!”
水三娘来求助,是卿绾语意料中,也是她重要的一步棋。
“三娘言重了,有什么只管吩咐绾娘便是。”
水三娘欲言又止了机会,终于还是开口。
“想必你也知道忘归楼近日的情况,乌烟瘴气,跟那些花街柳巷的青-楼有什么区别?叫同行的教坊嘲笑我们许久!”
卿绾语浅笑,外头那乱象与她何干?
“那三娘想绾娘怎么做?”
“能不能为忘归楼出一场堂演?”
水三娘知道,现在只有卿绾语登场演出,才能挽回忘归楼的声誉。
卿绾语把玩着手中那枚古老的铜币,慢悠悠的,从榻上起来,“三娘,不是我不愿意。您贵人事忙,忘了当日从珑锦山庄回来的事儿,如今若是我答应您,恐怕就是忘归楼的大难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卿绾语知道,那日回来,她就不再是忘归楼的人了。她好比是被人寄养在这的东西,被供奉着,却谁也不能妄动。
“不过……我这倒是有一主意,您不妨一试。”
“赶紧说来!”
“何不趁沁月如今风头正盛,办一场独秀宴,若有人肯为沁月脱籍,娶沁月过门,沁月又愿意,忘归楼自然就变回往日的忘归楼了?”
“这个……”
水三娘当然犹豫,自从卿绾语之后,沁月就是她的摇钱树,这一下子卖断了,她哪里舍得?
“我知道三娘舍不得,但沁月的天赋有多少,您应该很清楚,天赋不足,又不如芊芊刻苦,他日能当上花魁的是芊芊也不会是她。与其留她在此陪酒调笑,倒不如早早让她脱籍离去,我想她必也是愿意的。”
只需要三两句话,卿绾语就说动了水三娘。看着她吩咐着燕嬷嬷张罗着独秀宴的事儿,卿绾语心里真替沁月“高兴”。
独秀宴当天,忘归楼内,灯火辉煌,五湖四海闻讯而来的富甲豪绅们座无虚席,无不翘首以盼的看著大厅中间那个洒满了花瓣舞台。
“无缘目睹绾娘真容,能抱得她的贴身婢女也不错。”
“可不是,听说沁月是绾娘的入室弟子,肯定也不会差。”
“前几日没见着吗?那小蛮腰……当真是极品啊!”
独秀宴尚未开始,席间酒客们的谈论露-骨得毫不遮掩。
这时候,大堂里的灯暗下来,一抹大红色的身影乘着绸带从天而降,落在洒满玫瑰花瓣的舞台上,引来那些男人们的惊呼连连。
忘归楼的舞姬们都在二楼上观看,只听得芊芊不服气的声音传来。
“绾娘,她这不是学你吗?”
卿绾语淡淡一笑,“是我教她的,她跟了我这么些年,我也盼着她觅得好人家。”
“哼,她哪能跟你比,东施效颦!”
二楼的愤愤不平丝毫未能印象楼下的精彩,一曲舞罢就到了精彩的出价环节,独秀宴这时达到高-潮。
卿绾语由着喜儿扶着从美人靠上起身,“身子乏了,先回了。”
“绾娘你不想知道结果?”
“左右,沁月不会亏待自己的。”
果然,还未等到独秀宴结束,就有人来告诉她,来自易郡城的张老爷得了沁月将亲手做的香包,成就一段姻缘。
张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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