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涛带着路大笑和李蒹葭找了一桌坐下后,对着老尸嚷嚷道“我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跟我一样正经点,让我孙女看了笑话。”
老尸吹胡子瞪眼不屑道“年纪大怎么了,有种叫你孙女不要长得那么好看。”
李蒹葭“......”
“行行行,你爱看就看吧!先上一坛老黄酒来,我今晚要和路小子不醉不归。”接着转身看向李蒹葭对她道“李丫头,你别管那小老头,咱们喝咱们的。他就是嘴上不道德而已,人还是马马虎虎过得去的。”
李蒹葭默默点头道“嗯,只是贺爷爷不是喝的绿蚁酒?什么时候改喝黄酒了?”
贺涛眼色黯然却又是释然笑道“人越老啊,对那些沽名钓誉之事看得越是淡了,要论味道啊,还是这老黄酒喝得更爽快些。”
那绿蚁酒就像十七八岁的春华少女,温和清心,暖人心扉。
而这老黄酒就像经过岁月雕磨慢慢养成的**少妇,味芳醇厚,烈火灼心,越喝越迷人,越迷人越爱不释手。
李蒹葭不似其他少女,仿佛对酒无比感兴趣雀跃道:“真的么?等下我得尝尝。”说完讨好般拉着贺涛的手,满脸希翼。
贺涛被她看得没脾气,笑骂道“你啊你,就是被老李灌多了,自小便跟着他这位王廷御用品酒师瞎混,喝过的酒种怕是都赶上贺爷爷的岁数了。”
李文溯,神州王廷御用品酒师,一生尝遍大江南北三教九流的酒,在李蒹葭还是个小丫头时就被他蛊惑着喝了不少的酒,养成了李蒹葭遇到什么酒都要品尝一番的爱好,此刻听到自己敬重的贺爷爷对老黄酒如此推崇倍至,岂能没有一尝的道理。
稳稳接过老尸随手扔来的酒坛,利落放在桌上,接着又温柔的抚摸坛身,像是要检查它的伤口般,朗声笑道“今晚老者我有福气了。酒在,李丫头在,好友在,天下士子后继有人,纵是一川烟草尽,满城风絮落,此生更妄何求?”
酒坛口是用一块红布盖着的,再用一根发黄的藤蔓围绕坛口绕圈系牢系好,原本封在红布上面的泥土层已经被拍落,只是依稀零散些许的泥垢。
老尸本是坐在那三名中年人的那桌,听得贺涛的感叹,一个转身坐到路大笑众人一桌,朝贺涛踤了一口道:“又在卖弄风骚,有本事再写出一首同样名传四海的词来,不要一辈子只靠那一阕青玉案混吃混喝,老头子我极是看不起你们这些自负fēng_liú的清贵名流。”
贺涛气煞,针锋相对道“有本事你不要用剑,再去练出一个煌煌江湖的横刀立马,不要一辈子只靠一把剑招摇撞骗倚老卖老,老头子我极是看不起你们那些自负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
“附庸风雅”
“莽夫之勇”
“......”
“......”
路大笑插话打了个圆场哈哈道“两位前辈就不要争了,这老黄酒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抠鼻屎的后辈,咱们以酒分胜负?”
“迂腐无趣的后生,谁怕谁?”
两人皆是灰色长衫,只是贺涛的整洁干净,被唤作老尸的老者的衣衫却是邋遢褶皱。
路大笑淡淡的笑着给两人盛了各自满满的一碗黄酒,再给自己倒了一碗,抬头看向李蒹葭,轻声问道:“这位姑娘,可是要尝尝?”
李蒹葭见他望向自己,心里一抖,脸上晕起一抹淡淡的红霞,以细小如蚊声的声音回道:“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贺涛有些不满道“路小子,蒹葭是我孙女,你也不用那么拘谨,咱们文人不羁fēng_liú可不能被某些只会勇力的莽夫给看了笑话。”
路大笑点头称是,给李蒹葭倒了整整五分的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尸当做没听到老友的嘲讽,只顾着举起瓷碗就是一饮而尽。
贺涛见到他喝完,也不甘示弱的抬起碗酒一饮而尽。
路大笑作为后辈,说什么第一碗也要陪两位前辈喝完,酒入喉肠,像是一团火在烧,烈气熏得路大笑不由闭上眼睛。
倒是李蒹葭只是客气的轻抿了一口,却是已经被烧得连忙用纤细的手像吹风般吹着小巧的嘴,这黄酒可是比自己以往喝过的都要烈得太多,按照自己的家族文化从小自己也耳濡目染,李蒹葭可以轻易判断这黄酒制造的过程定是粗糙无比。
路大笑一睁眼看见贺涛和老尸都盯着自己,不由得尴尬一脸,显得有些一无所措。
两人又喝了一碗,酒尽碗空。
贺涛笑道“路小子,你还太年轻了些,等你到我俩这年纪的时候就会明白,越烈的酒那是越有味道。不过别急,慢慢来。”
老尸也是点头咧嘴大笑道“男人这辈子啊,就该喝最烈的酒,上最美的女人。”
贺涛似是找回场子般也踤了老尸一口鄙夷道“你别听他扯蛋,什么上最美的女人,全他吗扯蛋,他呀,就会打秋儿。”
老尸也不反驳,打了一个嗝后反而理直气壮道“打秋儿怎么了,我这是洁身自好,是守身如玉。我可学不来你们云上词家被奉为传奇人物的白衣卿客慕长安。”
白衣卿客慕长安是烈太宗时期神州最盛名的大词人,慕长安的父亲、叔叔、哥哥三接、三复都是进士,连儿子、侄子都是。慕长安本人却仕途坎坷,太宗元年(1259年),才赐进士出身,是时已是年近半百。曾授先忧学宫祭酒,相当于现在的大学主正学主,又称慕祭酒。词作极佳,流传甚广。其作品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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