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的画风,清冷中又透着温暖,犀利又柔和,尽管这画上画的只是一盆向日葵。
画家以短暂的笔触把向日葵的黄色画得极其刺眼,每朵花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细碎的花瓣和葵叶象火苗一样布满画面,整幅画尤如燃遍画布的火焰,不知道是要显出画家狂热般的生命激情,还是要显出画家内心压抑得想要熊熊燃烧。
“这画……好像不是任教授所画。”她试探性地问,一眼就认出这幅画的画风和她这些年来仔细收藏的那张素描一样。
“哦,这是任教授唯一收过的徒弟所画,后来听说他那徒弟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和他闹得有些不愉快,导致后面都断了联系了,任教授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常常拿这画出去展览,估计也就是想要对那个徒弟传递想念的信息吧。”
因为家庭背景原因?
冷牧言曾拜过任雪涛为师?
后来因为家里父母不同意,所以就没干脆放弃了画画这条路?
她自小在冷家长大,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晏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管家问。
晏舒年回神,“哦,没有了,谢谢。”
“那你继续整理,我去看看教授有什么需要的。”
“好的,您忙。”
管家走后,晏舒年看着手上的画,忽然想帮任教授约一下冷牧言。
晏舒年花了半天的时间把画收拾好,又从任教授那里了解到他很想在有生之年再见自己那个徒弟一面。
他还说他那个徒弟是画坛前所未有的天才,只要画笔在他手上,所画出来的东西仿佛能活过来一般,只可惜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消失了,从此了无音讯。
想到自己刚挂失好的卡,想到任教授心里的遗憾,晏舒年最终还是决定给冷牧言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便被接起——
“年年?”冷牧言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立即暂停会议,起身到一边去接。
这熟悉的声音还是让她心里有些波动,“冷大哥,你有时间吗?我把钱还给你。”
自打知道她欠他钱后,她就一直没有联系他,想着等把银行卡挂失好了,可以先还他一部分了再联系把钱给他,顺便跟他说声谢谢。
“……你知道了?”冷牧言有些诧异,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他要娶别的女人了,才不打算跟他联系。
“嗯,谢谢你暗中帮了我这么多,有时间的话,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总觉得应该要当面跟他说谢谢才不算失礼,顺便跟他拿账号。
“年年,那些钱不需要你还。”他当初替她付医药费,替她还债,就是不希望她活得太沉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冷大哥可别害我遭雷劈。”她笑道。
拗不过她,冷牧言抬手看了下腕表,“那就四点约在咖啡哲学见吧。”
“嗯,好!不介意我带个朋友吧?”她担心直接说是任教授的话,他会不想见。
“当然不介意。”冷牧言笑道,脑海里浮现出她千方百计躲薇薇时古灵精怪的样子。
“那待会见。”晏舒年说完赶紧挂了电话,按着心口。
还好,已经不痛了。
……
将近四点,晏舒年和管家一起扶着任雪涛走进咖啡哲学。
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的冷牧言看到她进来,倒没料到她带的朋友是一位老者,赶紧起身相迎。
入座后,晏舒年一直悄悄观察冷牧言的表情,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是认识任教授。
难不成他已经忘记自己的师父了?
“冷大哥,这位是知名画家任雪涛任教授。任教授,坐在您对面的是……冷氏集团的总裁冷牧言。”这样介绍,他们总会师徒相认了吧。
但是,不止冷牧言脸色平静如常,就连任教授脸上也没有半点和徒弟重逢的喜悦。
“任教授好,久仰大名。我还有幸收藏了您的画呢。”冷牧言起身主动去握手。
“很荣幸拙作能得到冷总的赏识。”任教授笑吟吟地跟他握了握手。
两人客套地寒暄来寒暄去,没有半点曾经师徒一场的表现,晏舒年懵逼了。
“任教授,冷大哥不是您要找的人吗?”她干脆问出心中的疑惑。
“年丫头,我听到你这位冷大哥的声音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这么用心帮我。”任教授笑着拍拍她的小手。
冷牧言不解地挑眉,“任教授在找什么人?你为何会认为我是他找的人?”
晏舒年也是一头雾水,“任教授的徒弟画的那幅画明明就和你画给我的那幅画风一致啊,怎么会不是你?”
“什么画?”
“六年前,我爸在医院那天,不是你给我和爸爸画了一张画,然后夹在门把里送给我的吗?”
冷牧言坚毅的眉峰微微蹙起,“我从来没有给你送过什么画,更别提给你画了,而且,我不会画画。”
不会画画!
晏舒年瞠目,“可是我后来有问过你,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了那家医院。”
她追出去的时候也明明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啊,怎么可能……不是他?
冷牧言精明的脑袋转了转,便想起来了,“那天我确实有去那家医院看一个朋友,也是回到家才知道晏叔在那家医院里。”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她误会了!
那天她追出去看到他的背影只是巧合,她问他那天是不是去了医院,他也确实是去了,所以点头。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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