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亲爱的!」电话那头,杨艳琴的声音微弱而温柔——也许她的脸上还带着亲切和退缩的笑容。
乐阳的胸口起伏不定,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先传来一声轻微的「嗒」的按键声,响了一下就归于空寂。
好吧,好吧,去他妈的!先挂我电话,那又怎么样?谁在乎?乐阳扔掉电话,「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满腔的怒火就这样被轻轻地掐断了。余怒未消的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血红的双眼扫了一圈,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踢或者用拳头砸,或者打碎或者击破,随便什么都可以。可是除了妻子留下来的那个纸箱外,他懊恼地发现所有的东西都是姑妈的。
于是他大踏步地走到墙角,对着那个装着旧玩具的纸箱,抬腿奋力地一脚踢过去,纸箱子擦着地板「飕」地滑过去,「嚓嚓」地滑开三四尺那么远,让后重重地撞在墙上,随着腾起的尘雾散开了,玩具「哗啦啦」地散落了一地;他气哼哼地走回来,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沙发上,沙发「叽呀」「叽呀」地颠了两下,把他的身子颠倒在沙发上,压着了那只受伤的手掌,痛得他「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叫了一会儿,疼痛治愈了乐阳的愤怒,他的心情渐渐随着疼痛的减轻缓和下来。毕竟,她只是天桥下的小妓女而已,犯不着发那么大的火。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自己要是不那么优柔寡断,说话严厉点,她会立即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好吧,亲爱的!」——怯怯的告别像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他的脸上。
几天后温妮打来的电话改变了这一切。接电话的那一刻,乐阳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需要妻子的电话,就算她带来的是对他不利的消息,他也能接受。妻子和女儿离开的这两个星期,他过的都是怎样的一种日子啊!没有希望,没有方向,成天浑浑噩噩地沉沦着,就像一头可怜的羊羔在崎岖的山路上疲惫地跋涉。
「你在干嘛?」温妮说,久违的声音听来是如此的亲切。
「没干嘛!你还好吗?」乐阳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吐出来的时候却只有这么一句。
温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还记我说过的话吗?」她说。
「记得,」乐阳的心里紧了一下,「你说过,你找到了合适的……你就会打电话给我的,我一直等着你的电话……」也许她现在的那个他比他真的要优秀很多,这段日子以来,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打击的准备。
温妮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就那么希望我找一个?」她问。
「不是的,不是的,难道你还不不明白……」乐阳急切地说。
「是啊,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关于我们之间,」温妮说,「要是我真的那样做了,我想会后悔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你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时间,女儿都很想你,每天吵着说要爸爸,要找爸爸!」
乐阳觉得脖子硬硬的,像有东西在喉咙外边卡着,说话很困难似的,「我也很想你们——」
「说到我们,问题更多出在我身上,而不是在你身上。你知道,一个人天天呆在家里是多么的无聊,想找个工作又找不到,所以我常常觉得不满,我经常生气,莫名其妙地对你发火,还记得吧?」温妮说起话来很流畅,可见她对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唉,我也不知道,」乐阳说,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可能是觉得生活过得太平淡了,我也不够关心你!」他自己也不是没有错误。
「是的,我虽然做了妈妈,但是我的心还没转换成妈妈的角色,老是想回到我们……我们谈恋爱那会儿,却忘记了自己眼前面临的正是我们要面对的生活!」
温妮说完后,在电话那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没有怪你,我也做得不够好……」除了自责,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担了那么多,而我太自私,经常对你的努力视而不见。」她说。
乐阳不再说话了,他仔细地聆听着妻子说的每一句话——这些话也许是个好兆头。
温妮说了很长时间,她很开心地说她在南昌找到了工作了,在西湖区租了房子,还把盼盼的外婆也接过来了,让她带着孩子,「这些天就在忙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温妮说,「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可是少了你,它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我常常梦到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多么幸福……」
听到这里,乐阳深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我能回来了?」他鼓足了勇气试探性地说。
「我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为的就是,」温妮停了一下,乐阳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为的就是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愿意回来上班的,我们可以好好的——」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愿意!」他说,两个星期以来的煎熬,都在这三个字中得到了解脱。
「那就回来吧!」温妮在电话那头低低地啜泣起来。
乐阳一直默默地听着,心里就想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妻子渐渐地平静下来的时候,「别哭了!」他说,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心里羞愧难当,好在妻子远在千里之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你知道,我自己现在辞职的话,大约要一个月才批得下来,」他实在不能告诉她自己染上了性病,「慢的话要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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