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野种!”
漆黑眼瞳荡漾着幽深荒凉,看不透底掩藏何丝心思。平静话语,诡异宁人。
章岑雪一哆嗦,心中不由升起发毛畏感,且神思竟是被那冰凉目光震慑住,时刻渐长愈受其惑。冷汗滴落,深感此刻不妙的她想要抽回水剑,但是却发现抽不动。
抬眼看去,霎时被一片浓郁血色惊得不敢置信。哪怕不是真正白刃,其利也不是能轻易承受。
那只手就这样一直抓着不带任何防护,剑身水流依旧流转,而每一次流动都带走汹涌血红,看得人生疼冰冷。
她有些僵硬转头,再对视上那一双幽深目光,身上寒战陡然剧烈,什么怨恨什么怒火皆被重重压下。
“你,”章岑雪开口,嗓子有些抖,虽说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化弄得心神不对劲,但却未有生出恐惧。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李堇荁打断她话,面色苍白无光血色几近褪卸,搭着那黑黝黝的眼睛,一如青天白日冒了只冰封千年的幽幽怨魂。
寒意当即爬满全身,章岑雪几乎是忍受不住了才想起要抽出长剑,可是李堇荁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握住那剑的手再加猛力,生生握断水剑,水流喷炸,溅染苍白半面。
血白交加,一如索命冤魂。
“疯子!”章岑雪狠狠咒骂一声,立即推开她,二人拉开长长距离。
而拉开之间距离后,她大喘几口气,感觉心神平静了不少,但是脊背上还残留着令人不适的毛毛寒感。
被推开的李堇荁因着腿伤勉强踉跄站好,刚才握碎水剑的手还在潺潺冒血,她瞥了一眼,伤口深裂已被撕开至肉翻骨现。
疼痛已经从头到尾占据丝毫不落,耳边尽是突突弹跳,回响不断。
也许是适应了,李堇荁只是平平静静止住血,再撕下一块衣布紧紧包裹住。除因血流过多致而脸色苍白外,一丝痛楚亦不再露出,仿佛刚才所受的猛烈攻袭不过轻挠微痒罢了。
饶是自信自身实力的章岑雪,此刻也是忍不住惊疑,自己刚才真没下重手?可是之前那痛苦模样又不似作假。
如今她看到的对手不止不像被狠狠压打一顿,反而比一开始还要更为沉着冷静,气势逐渐回盛犹战人觉醒。
这番变化终是引起警觉,章岑雪去掉轻视之心,压下怨恨思绪。气势骤涨,凝聚空中水元铺造风起云涌。
李堇荁绑落最后一下,与之对视,笑意忽然蔓延,阴凉抓心,轻轻道:“望你明瞭,怨仇不断便无休!”
不死不休的决然让余音淹没在漫天飞火之中。
章岑雪眯眯眼冷哼一声,再次抬手幻化锋利水剑,长挑复捻一剑挥落,势比青山流水绵延,气若莲步轻移美人尖,终引万千焚灭化落入蒸蒸渺茫。
柔水千刚术。
烟黑飘落,李堇荁捻指磨搓,漫天飞火留落不止这点,眼眸轻抬,婉颜凉水寒意,空同无情。
她望向对面,在对手落下最后一剑时指尖轻弹,烟黑亮起点点红星,滋滋冒燃。再挥一逶迤长袖,火色蒸腾春草蔓延,团团环绕死角活落。
点灰成炽火。
以为挡住了所有攻击,却不曾想到水汽挥散没多久又有火星缭绕纷飞,还正在眼前烈焰翻腾,章岑雪被这吓得差点甩掉手中水剑。
乱了阵脚的她举起剑便挥扫横撇,奈何这纷飞火星乃死灰复燃,飘忽不定又似棉絮盘绕徘徊,一不留神便落定在衣上、肌肤上,雕琢火花红印。
章岑雪挥洒一会后发现自己脸上、手上遍布红肿疼痛,才惊觉自己不能这般挥剑破解,连忙以水泼之术冲走纷扰火星,才得喘息时刻。
然而她并未喘息多久,李堇荁那边又来扑来声势浩大的火球,炽火红艳燎人眼目,坚石硬土势若千钧。
“砰!砰!砰!”
章岑雪挥剑起瀑水直迎而上,火球悉数被湮。又想起前几场李堇荁惯会声东击西,于是她又单手施术,三条锋利卷涡从瀑水中穿越而过直冲而去。
李堇荁抬抬眼皮,停下才画一半的阵法,手中诀势掐变,脚下立即升起数道柱泥墩,脚步错落侧开汹涌卷涡。
但卷涡并未就此消散,而是被调了个向儿撞合在一起,变作一股激流横冲直撞铲飞脚下泥柱。
她几步轻巧跳开,只还未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凌厉破空声响,锐利千针汹汹来势,密麻无缝。
前有激流后有针牢,李堇荁似已被断躲避生路。章岑雪大喜过望,只待她受夹击之痛跌落于地,再一击斩碎腿骨。
李堇荁轻笑出声,左手握拳注入真元力,再张开时一颗圆球弹出疾驰旋转,一排排甲片分裂排开,秩序错落,分至半人等高,且距她一尺处外呈半包围状。
老金头的大礼终是派上用场。
百折甲一出现便率先将汹涌激流轻易当下,随之又快速环过身后颠倒秩序一面不空挡住千万水针,化去锐利锋芒。
李堇荁缓落在地,悠悠转身,惬意观看对手不可置信的怒恨模样。
章岑雪又惊又气,挥剑再斥千针破空而去,却依旧被那古怪竹片悉数挡落,不管再挥几遍,结果不变,连其一丝发根都再伤不到。
定睛看去,那百折甲竟是片片甲之间连着几近看不清的丝状真元力,隐约交杂成网状。这使得她心里翻起惊涛巨浪,真元力外现只有大能者才能做到,而李堇荁绝非大能,否则还用在此拼搏?
如此想来,那就只能是这百折甲乃难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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