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镇。”
……
芙蓉镇南,有一条乌江,江面不算宽阔,在西南内陆来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江了。
这条乌江是大江的支流,但沿江而下就能进入较大的江流,因此也是内陆难得的货运港口。但因为江流不大,船只即便是做得再轻再小,也有搁浅的可能,所以大家选择陆运更多一些。
江口显得十分冷清,寥寥两条船漂浮在水面上,格外平静。
陌衿是第一次来这个江口,但江口周围的地方不大,半柱香就能走一个遍。她到这里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早就过了景大夫与她约定的时间。
她找了一会儿,等了一会儿,仍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迟到了,不怪他没有等她。但她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约她来这里,她也很想问他,在马车上为什么要迷晕她,她对几乎所有的迷香都是有抵抗的,只有几种西域的香,她接触的少,因此一闻就会中招。可是这些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陌衿坐在江口拴住两条船的大石头上,双手托腮,一边搜寻着景大夫的身影,一边回忆自己的那个梦境,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还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只是当下自己困在了现实里,反而看不清了呢……
她一直坐在那里,等到了入夜,江风凉了起来,吹得她周身发凉,打了一个喷嚏。
陌衿仰头看了看夜空里逐渐清晰起来的夜空,漫天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像极了谁的眼眸,好看得紧。她笑了笑,跳下那块大石头,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江上那条船,其中一条便亮起了一盏渔火。小小船篷里,一袭清冷的白衣坐在案几前,手中的杯盏里,茶水早已经凉透。
他放下杯盏,从临窗的缝隙中,看着那辆马车走远,唇间浮起一丝苦笑。
无月从角落的暗影中走出来,也抬眸看了看那马车远去的方向,对慕容拱手道,“主子不是等了她许久,为何又不出去与她相见?”
慕容收回视线,起身来,双腿有些酸麻,他扶着桌角,轻轻摇了摇头,停药一日,身体便开始出现麻痹的症状,看来不久,他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你去看瑾袖时,又可曾与她想见?”他侧脸问无月。
无月垂下双眸,摇头。
慕容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问他道,“白郎中去过小宅了?”
“是,已经诊治过,性命保住了。”无月答。
慕容点头,“走吧,也该回小筑了。”
“主子。”无月不动,向他拱手。
慕容提起案几上的那盏渔火,行到船篷前面,将渔火挂在了门旁的挂钩上,淡声道,“说罢。”
无月停顿了片刻,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道,“那人对瑾袖,似乎……有了……感情。”
慕容的身形一滞,他知道无月对瑾袖的用心有多深,只是出于很多缘由,他们不能在一起。他笑道,“瑾袖也对他有心?”
无月目光呆滞,摇头道,“不清楚。”
慕容笑道,“外面那另一条船是送你的,你现在就可以去带走瑾袖,与她乘船,去你们想去的地方,不会有人想到从水路追人。”
“主子你是……”无月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来,沉默了下去。
“我不怪你。”慕容轻声道。
无月摇头,“我发过誓,到死追随主子,言出必行。”
“也罢,船是你的,人你也可以随时带走,你自己做决定吧。”慕容说完,便跨上了岸去。
沿着栽满杨柳的江岸徐步慢行,夜露微凉,江风袭人,他低下头去,轻咳了两声。
抬起眸子,却见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正看着他。
陌衿方才,并没有回去,马车拐过弯路,她便叫马车停了下来,一直在隐蔽处看着四周的情况。终于,还是让她等到岸边徐徐走来的那个人,她便取了车上的披风,挽在手臂上,迎着他走了过来。
她将披肩披在他的肩头,有些责怪,“江边风凉,也不知道带件挡风的。”
慕容要脱去那披肩给她,她按下他的手,将披风的系带系上,“我不用这披风也没关系,咳嗽的人可不是我。”
她朝手心里喝了一口热气,伸手捧住他的双颊,就着星光,看着他的眼睛,“你的脸怎么这么一直这么冰凉,手分明很暖和的。”
他拉下她的手,握住,“陪我走一走?”
“好。”
两个人便并排着,牵着手,走在星空下的江岸。他看着江水缓缓流去,她看着他的侧脸,两个人许久不曾说话。
走了一段路,她忽然站到他的面前去,看着他道,“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我欠你许多解释,不少这一个。”他将视线从那黑暗的江面上收回来,也看向她,“答应我,什么都别问,好么?”
他的眸中,像是有清风明月一般,在这江风习习,繁星漫天的夜里,好看到无以复加,叫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狂跳起来。
“我不能不问。”她说,看着他的眼睛,红着脸,“如果不问清楚,我就不能再……再喜欢你了,阿桓。”
也好。
慕容轻轻笑了起来,却扯得心上一蹙,他忍了,却还是咳嗽了两声。
“阿桓,咱们还是回马车上去再说吧,这里风太大了。”陌衿心疼的道。
慕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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