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衿没有去抱耳朵,也没有听清那白衣人对她说了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她记得的,只是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至于梦到了什么,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再次醒来时,她的衣衫和被褥都已经被冷汗湿透,身上却热得发烫。
睁眼时,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前,朦朦胧胧,她的心底,即便是这样的不能接受苏慕容,却依然希望那人是她熟悉的那个景大夫。
她才意识到,现今之下,他是最令她心安的人。
“阿衿,你醒了。”
这个声音,是旦月。陌衿的心忽而空了一下,她失笑,笑自己是那么的愚昧可笑,到这样的境地,还是会被那个人玩弄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阿衿,你笑什么?”旦月伸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轻声问道。
陌衿摇头,“没笑什么,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军中事多,殿下怎么能在我这里耽误这么久。”
陌衿说着要起身来,旦月将她按了回去,“你还发烧呢,不要乱动。正巧军中来了个白郎中,说是苏大人介绍来的,我就把他叫来给你瞧了病。”
“白郎中?他人在哪里?”
“他为你扎了针,开了药方,我便让他先回军中了。”旦月端起手边的药碗,“正好你醒了,我喂你把药喝了。”
旦月喂药给陌衿的时候,她想了许多事,好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下都有了解答,但还有一些零碎的小头绪对不上号,陌衿直觉觉得,苏慕容的身份,还另有蹊跷。
这个人究竟有多少重身份,她无法确定,但她不会忘记,陌家上下那么多条人命,都是这个人亲手夺去的,无论她心里多喜欢景大夫,这一点是绝不能够原谅的。
“你啊,就是喜欢强撑着,有什么不舒服就该早一点说出来,瞧瞧,把自己累病了,害得我心疼得不行,还不能怪你,你叫我怎么办?”旦月半开着玩笑,语气亲和,眸中带着笑意。
他这么一说,陌衿倒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只好对他说了声抱歉。
旦月呵呵笑了起来,“知道抱歉就好,以后你要对自己好一些,也怪我,不该把自己的难题抛给你,问你讨什么意见,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好好把身体养好。”
“不,殿下答应要让我去见叶大人,就一定要说话算话。”
旦月怕她着急,只好应了下来,“好好,怎样都好,当务之急你先恢复好了,不然就是叶臻站在你面前,你也没气力和他说话了。”
陌衿点头,“我知道,殿下放心。还有……那位白郎中,其实也与我有过一些交情,他为人轻狂了一下,但到底是医术过人,也没有害人之心,殿下可以对他委以重任。”
“既然是你推荐的人,我当然信得过的。”旦月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好了,你好好睡一觉,我先回去军营,明日早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不必了殿下,军中不可片刻无将,不要为了我失了威信。”
“若是连自己的亲信都照顾不好,还哪里有什么威信可言?”旦月起身来,对她一笑,“你放心吧,我自有我的分寸,不会让你成为红颜祸水,遭人唾弃的。”
陌衿真是服了这个旦月,什么时候他都喜欢开玩笑,总是叫她哭笑不得。
旦月开门出去的一瞬,陌衿分明看到有一袭清冷的白影在门外。
这个感觉好熟悉,她从前在繁花小筑时,也常见瑾岚在暗处与一袭清白的衣角会面,那人……不会就是苏慕容吧!
这么说来,瑾岚是苏慕容安插在她身边的人!难怪她总是猜不到瑾岚是谁的眼线,原来是他!这个人原来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再细想想,为什么觞月居失火的时候,苏慕容的近卫无月会正好在那附近?也许不是正好,而是瑾岚知道了她有危险,特意告之了苏慕容,他才会赶来的。火场中,她朦胧看到的那个救她的白衣人,应该也是苏慕容了。
所以她醒过来时,身边守着她的,是苏慕容,她将他错认成了景桓,他便以景桓的身份一直留在她身边。
为什么呢?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也没有想要从她身上得到过什么,甚至他表现出来的那些真心,都真得似乎并不虚假,他对她的那些好,也都不是假的。
只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她?
想到这里,陌衿笑了起来,苏慕容会对她有什么恋慕之情?想一想都觉得可笑。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她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陌衿想了许多,除了那张西南边塞图以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苏慕容对她如此上心。他如此看重那张图,或许图里还藏了什么秘密,是父亲没有告诉她的?
她想到了青鸾离开时,交给她的那把小金钥匙,或许这把钥匙,和这张图,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所以苏慕容才会花这么多心思在她身上,这是目前唯一可信的解释了。
陌衿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是时候找个理由,去见师兄一面了。
……
二日后,军营外。
卢威站在飘飞的营旗之下,对面前的白衣背影躬身行礼,“禀告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军士的汤中加了那几味草药。”
“你做得很好。”白衣人转过身来,仰眸看向迎风招展的军旗,“叶臻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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