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停地吹了几日,把井边的老柳树吹成了淡淡的绿色。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
“你看,那是谁?”小脖子推我一下说。
靠着井边老柳树站着一个瘦俏很白净的女孩,手里拿着一柳树枝条,看着我们。
“我叫小玫。”她走了过来很畅快地说。
“你是哪儿的呀?你是小‘煤’?该不是煤球吧。”小脖子眯着眼睛奸笑着说。
“才不是呢,我是煤块的煤……不不不,我是玫瑰的玫。”
“我长得也不黑,说谁是煤球呀!”小玫有些不满,补充说。
“对,小黑子长得黑,所以才叫小黑子。”小秃子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插嘴说。
不知是谁对小秃子踹了一脚,踹了个大趴伏。原来是黑子,她在后面听着呢。
小玫是小黑子的妹妹,是她姨家的孩子。实际上,小黑子和小玫有点隔阂,就是因为大人们见她们俩在一起时,总有人拿她们俩对比,说小黑子长得黑,小玫长得白而心里不愉快,伤了她的自尊心。只要小玫一来,小黑就敬而远之,所以今天小黑子躲在旁边看着我们。
后来,我们和小玫一起玩,对小玫热情了一些,把她冷落了,黑子发誓再也不和我们玩了。
小玫来了,她是市里人,言谈话语和我们略有不同,穿着打扮和我们也不太一样,长得乖巧文雅,大家有些敬佩之心。我们有些宠着她,溜须她。我们会很高兴地一起玩一天,她第二天就匆匆回市里。我们不知道,她来,一般都是她妈妈休息礼拜天,带她来串门一天。
我们一起玩总是很开心,小玫很直率,也很大方。小玫说将来长大了要当医生,她还经常摆出大夫的架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个长一点的白衣服充大褂,双手插在兜里,以大夫自居,在我们面前逛来逛去。
提起当大夫,“说你是大夫,你看过病吗?”小脖子问。
“哼!我配合兽医给小狗扎过针。”
小玫一提起给小狗扎针的情景,就乐个不停,她随即齉着鼻子学了起来:“哼——哼……”她说“小狗被按住,哭了起来,哭得很悲惨。”
配合兽医给小狗扎针,就算是大夫了。
小玫经常讲一些她学来的卫生常识,来教训我们。
我叫她小玫,小脖子却常常打趣地管她叫玫大夫。
四月,已过中旬,大地处处呈现出春的气息。这个时候,很多树都绿了起来,就像用画笔饱蘸颜料点染上去似的。
我们满街跑着玩着,一会儿跑到村西,一会儿跑到村东。村东东山冈山坡上枯萎的蒿草少了许多,已大部分没有了,大概已化成了泥土,成了新一茬植物的肥料。簇簇新绿正在枯草间盎然展现,茁壮生长。
间或有一朵朵紫色的小花在草丛中挺着头,那是春天比较开的早的毛骨朵花(也叫奈何草、白头草)。这毛骨朵花花瓣背面长着毛绒绒的白色绒毛,正面花瓣紫色或者淡紫色,黄色的花蕊,好看极了。放眼望去,片片茅草间长满了毛骨朵花,有的单独矗立,有的聚堆怒放。
一会儿不知道谁带着头,又回到村子里。我们邻近的几个小孩,无忧无虑永远也不觉得累,蹦蹦跳跳尽情地玩着,空气觉得特别清新,阳光照着我们暖洋洋的。
“玫大夫来了!”小脖子跑着告诉我。
小玫上次来,我们一起玩,大家对她有一个很好的认象。她不但有一股开朗、大方的劲,还很随和。
果然,在老井边的大柳树下站着呢,她手里依然拿着一支小树枝,用树枝轻轻地拂着树干。穿着蓝色碎花上衣,灰色的裤子,棕色的皮鞋,红色的袜子。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一些,也高了一些。
“小玫——”我们俩跑到小玫面前,傻傻地乐着。小玫也轻轻地乐着:“你们俩干啥呢。”薄薄的嘴唇,嘴角翘翘着,显得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她妈妈给她擦的什么香粉,哝哝的香味直扑我们的鼻子。
“你身上的味这么呛人,闻起来有点迷糊的感觉。”小脖子说。
小玫若无其事地说:“你真是傻帽,连香粉都不知道。”
小玫看着我们说:“呀!你们怎么还在穿棉衣呀。”
“妈妈说还要穿几天,春天风大。”我说。
“清明不脱棉裤,死了变兔;清明不脱棉袄,死了变鸟。”小玫打趣地说。
“嗬!你的鞋真亮,真好看。”小脖子喊了起来。我也说:“小玫,你的鞋真是很漂亮。”
“那当然,这是牛皮鞋,我爸爸用六元钱买的。”小玫有些骄傲的样子,在原地一块石板上跺了几下脚,皮鞋的硬底跺在石面上嘎嘎响。
“摸一下你的鞋行吗?”小脖子一面说着一面蹲下羡慕地摸着小玫的鞋。我也摸了一下,这皮鞋是很好,很光滑,硬硬的。小秃子也来了,跟着一起凑热闹。
小玫望着小脖子穿的鞋说:“你的鞋咋是那样式的?那么难看。”
“这是我妈给我做的,做了好几天才做完。”
小脖子的鞋是他妈妈用废轮胎压平做的鞋底,用剪裁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鞋面,手艺不是那么高。
小玫说:“这鞋是怎么做的呀,鞋面还有褶,鞋底还翘翘的像撅嘴骡子似的。”
“是呀,这是啥鞋呀,圆圆的不是形,底子还不平”我插嘴说。
小脖子本来很沮丧,不好和小玫生气,一听我也说他,便生气了,冲我大声地说:“不许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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