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马戏团在旧社会是相当没有地位的,戏子也是递贱的职业,我纠正道:“是歌舞团,我是吉他手!”说出吉他手的时候我感觉很牛b,好象我快成大明星了一样的神气。
临出门的时候,我高兴的对元新说:“兄弟,我要走了,我要进娱乐圈了,哈哈,你就在这里等着看我出名吧……”那时候我太天真了,以为歌舞团就等于是娱乐圈的全部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好笑。
元新说:“兄弟,不管去哪,以后经常来个信,别让我担心,还有你家人担心”他有些伤感了起来,这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打开门时,元新叫住了我,我回过头,他伸手往我的口袋里塞了点东西,小声对我说出门再看,没等我回过神就把我推出去了,出了门我才知道他偷偷的塞了二百块钱进我的口袋。
心里一阵热流直窜眼眶!
回到电影院还不到11点半,他们已经开始卸台了,对于这个行业,我完全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工作,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去帮什么才好。正在我无所适从的时候,那操广东蹩脚国语的女人就冲我丢了一句话过来:“开工啦。等住食饭咩?痴綫~!”我佯装听不懂,这样就避免了尴尬,走到键盘手的旁边问他我该干点什么,他看了看我,然后啪了啪两巴掌大声的喊了起来:“各位歇下手,都向我靠过来,靠过来!”“大家都过来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吉他手,叫──对了,你叫什么?”键盘手算是比较热心的一个人,在我第一次出社会的时候能遇上他是我的幸运。在后面的日子了,他教会了我许多我以前在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
“哦,我姓叶,我叫叶寒”我小声的对键盘手说,也许是拘谨吧,讲话都不利索了。
键盘手又大声的说“这是我们的吉他手,大家认识一下,他叫叶寒。”然后又对我说:“你叫我阿梁吧,那个女的是我老婆,叫美凤,也是我们的团长,负责业务,我负责演出以及团队管理,她说话是大声点的,没事,别往心里去。”然后逐一的给我介绍团员,有三个男歌手,三个女歌手(一个唱民族的),二男一女是演小品的,十二个女舞蹈演员,三个司机,一个调音师,一个灯光师,鼓手,bass手六个杂工(负责看门,搬音响等重活),一个煮饭的阿姨都给我一一的介绍了。
那时候的文艺市场是相当的繁荣,所以这样的歌舞团编制算是大型的了,几乎演出都是场场爆满,团长一个晚上纯赚2500块钱以上是正常的事,那时候做演出团的老板都发财了。
“行了,大家都散吧,该干嘛嘛去!”键盘手阿梁又吼了句。转过头来对我说:“你以后负责收拾吉他和我的键盘。”那晚收拾好一切装完车以后,阿梁走过来了问我,你没带被子吗,我回答他说没有。
他想了想,“行,那今天晚上你先和bass手睡吧。”我说“好的”。
那晚上车以后,我ss手在车上一起睡,现在想起来真是幸运,这个演出团是我进入的第一个团,可以睡在卧铺车上,起码不用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后来我去过别的团,都是自己买席子,然后在电影院里的舞台上将就着。或许我现在的关节炎就是在那时候落下的。
上车以后,我脑子很兴奋,天真的幻想着以后自己写歌,乐队排练自己的音乐,然后找唱片公司谈签约。脑子里尽是一切美好的想法,心里那个乐呀!后来才知道,那只不过是我愚蠢至极且又美好的愿望而已。
和一个男人睡觉特别不习惯,尤其是陌生的男人,我刻意的保持着距离,bass手也睡不着,也许也是因为和男人同一张被子的缘故吧,我们俩都沉默着,这样的气氛让我觉得些许的压抑,我不记得是谁说过,香烟是交际里的一个小手段,能打破沉闷,于是,掏出香烟,递给他:“老师,抽烟吗,以后请多多指教。”我虚伪的恭敬着。
气,接过去就往嘴巴里面放,外带一句:“拿火来。”我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都不客气,谢谢都不说,拿火机的时候,我故意把火苗调得大了一点,给他点上,“扑哧”就往脸上冲去,暗爽,谁让你是没礼貌的家伙!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这火这么大,没烧着你吧。”得了便宜卖乖那绝对一直是俺最喜欢干的事。
他一脸的不悦。打开窗户,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发飚,但又忍着了,扭过头去抽烟,不理我。
烟快抽完的时候,他问我:“这什么烟,满顺的,多少钱,我没抽过。”他的脸色比刚刚好看多了。
我说:“哦,这是中华烟,55块一包。”那个时候能抽上中华烟是绝对的奢侈,绝对的幸福。“我这里还有大半盒,老师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我知道这是讨好他并探听团里情况的好时机,也是了解那些漂亮女舞蹈是否单身的绝佳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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