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难免会吃些亏受些委屈,若是她性子再软些,只怕别说养活婆母儿子,便是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更有甚者,如同逃难路上不少想不开的年轻妇人一般,直接吊了脖子。
只是,凌玉一直觉得,这世间上最最重要的就是钱,比钱更更重要的就是命!至于什么颜面啊尊严啊,抱歉,在性命跟前,连个屁都不是!
所以,对于上辈子程绍禟‘护主而死’的‘忠义之举’,她除了默默在心里骂一声娘之外,着实生不出什么自豪感。
用性命换来几百两抚恤金,还不如那什么刘老爷的‘一饭之恩’,好歹人家面子里子实惠性命都有了。
翌日,程绍禟便亲自去给凌父送帖子。上辈子凌玉是没有去的,凌父虽是读书人,又是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老爷,但他行事独断专横,在家中是说一不二,从不允许别人反驳。凌玉亲娘周氏、亲姐凌碧都是性情温和柔顺之人,自来不会逆他之意。
偏生出了个凌玉,虽是姑娘家,可性子却是倔得很,虽不至于到顶撞父亲的地步,但若是她不愿意的,不管凌秀才打也好骂也罢,梗着脖子就是不会服半分软。
父女二人平生最大的冲突,便是关于凌玉的亲事了。
凌秀才是个读书人,自然也更喜欢读书人给他当女婿,长女凌碧所嫁之人,便是他的学生梁淮升。
凌玉是秀才之女,能写会算,容貌又俊,干活又利索,自及笄起,上门提亲之人从来便没有停过,凌秀才瞧中的女婿人选,也是个读书郎。可凌玉不肯啊,她爹、她姐夫,还有她认识的她爹的学生,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点儿重活都干不了,整日除了‘之乎者也’外屁也不会,尤其她爹,打小她便没有看过他下地,里里外外的活都是她们母女仨干的。
自她懂事起,她便暗暗发誓,日后打死也不能嫁读书人,要嫁就嫁一个壮壮实实干活一把手的。
而接受了程绍禟的提亲,就是她跟凌秀才抗争了一个月的结果。
要说她早对程绍禟芳心暗许,那也是没有的事,当年提亲的人那般多,纯是因为程绍禟长得最为壮实,话虽不多,但人家能干活啊!人也老实,没那般多花花肠子,比那些除了读书啥都不会的强数百倍。
因为亲事父女俩闹了不愉快,也因为这个女婿不是自己所选,凌秀才对程绍禟没少挑剔,这些凌玉都看在眼里,对默默承受的程绍禟难免也添几分愧疚。
这回她倒是想与程绍禟一起回一趟娘家见见爹娘,可惜昨日已经扔下家中活计和儿子给婆母去了一回县城,今日再怎么也不好再麻烦婆母了,故而便只能看着程绍禟提着给二老买的礼物出了家门。
将家中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陪着小石头学走了一会儿路,凌玉便将儿子交给婆母,自己则带着昨天夜里小家伙尿湿的毯子到河里清洗。
她来得比较晚,河边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妇人在洗着衣裳。
她寻了个位置,刚把洗衣盆放下,离她不远的阿牛婶便往她这边挪了过来,一脸语重心长:“小玉啊,自个儿的男人可得看紧点,小心被些不要脸的骚蹄子给勾了去。”
一面说,一面朝着凌玉身后方向努了努嘴。
凌玉回身一看,只看到村里有名的俏寡妇抱着木盆婀娜多姿的背影。
见她似是不在意的模样,阿牛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一大早便瞧见了,绍禟兄弟经过她家的时候,她故意把帕子往他那边扔呢!这是她的老把戏了,不知多少男人就是这般被她给勾了去。”
“接着呢?”凌玉倒是有些意外,但是更关心程绍禟的反应。
“绍禟兄弟约莫在赶路,这才没有留意到,最后还是那骚狐狸自己捡回去了。”
并没有留意到?凌玉可不这般认为,不过这也没有必要对阿牛婶明言,只是冲对方笑笑:“婶子说的是,我都记住了。”
对这个小插曲,凌玉并没有放在心上,程绍禟的品行,她自问还是相信的。
她利索地把毯子洗干净,辞别阿牛婶便赶紧归家。
经过村中小树林,忽听里边传出一阵喝斥声:“滚犊子,真他娘把自个儿当香饽饽了,老娘瞎了眼会瞧得上你?你敢碰老娘一下,老娘让你断子绝孙!!”
“装什么贞节烈妇,满村子谁不知……啊!他娘的你还来真的?!”
“滚!再不滚老娘剁了你!”
“你、你、你给我记着!”
片刻之后,小树林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捂着□□的男子,凌玉仔细一瞧,认出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
她吓了一跳,亏得那二流子只顾着逃走,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松了口气,回过头去,便看到俏寡妇一手轻抚着有几分凌乱的发髻,一手抱着装着洗干净的衣裳的木盆袅袅婷婷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哟,是绍禟媳妇啊!”对方见是她,脚步微顿,随即笑着招呼。
“柱子嫂。”凌玉唤了声。
两人都无意提方才发生之事,彼此招呼过便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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