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不答,抬眼看着她,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所等之人正是她一样。
既然魏璎珞要走,尔晴不想放过最后的机会,干脆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姐姐是魏璎宁,也就是之前被逐出宫外的绣坊宫女阿满,若未猜错,你进宫来是要为她报仇?”
魏璎珞欠身下床,忍不住地轻笑,“我可不知道什么阿满,我只知道我们的目标都是高贵妃,”回首望了望尔晴微变的脸色,像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既然目标一致,你我二人或许应该做朋友才是。”
这会儿换作尔晴语塞,又听魏璎珞继续开口,“正如皇后娘娘真心爱着皇上,那魏璎宁竟也大着胆子学起主子来,慕恋那齐佳庆锡落得此般下场,倒不教人太惊讶,我之前便说过,后宫之中绝情绝爱者才能笑到最后,而如今我这么一挪动,也不过是人往高处走罢了,”待二人对上视线,“你说呢?尔晴姐姐。”
尔晴只深深望了她一眼。
时至今日,事情的进展倒真的愈发费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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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张院判来长春宫请脉,竟诊出皇后娘娘有孕,这事让尔晴打从心里替娘娘高兴,若是能再诞下小阿哥,或许皇后娘娘一直以来的心病便能褪了大半。
未出半月,景仁宫也传来好消息,魏璎珞去了之后每日为纯妃熏艾,加之太医精心调理,纯妃娘娘多年的顽疾居然痊愈了。
更为教人吃惊的是,一直来避宠的纯妃娘娘,居然挂起了绿头牌。
纯妃论相貌、才情,在后宫众佳丽之中也算得上上等,因身子一直不爽利,未曾侍寝。自上次万寿礼惊艳众人之后,乾隆本就惦记着她,这便一连几天都歇在了景仁宫。
嘴碎的宫人们聚在一处调笑,说那纯妃娘娘的绿头牌不出几日,怕是要被翻得落漆了。
纯妃生得娇俏,性子却沉静,这会儿正立在辇舆前,抬起素手替乾隆理了理襟子,微红着脸颊,很是恩爱的模样。
乾隆将纯妃的小手搦在掌心摩挲,有些依依不舍,下人们瞧着这一副郎情妾意的场景,心下都庆幸自个儿跟对了主子,这下永寿宫自是扬眉吐气了。
临上轿前。
“没用的东西,上轿凳呢?”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李玉尖着嗓子,训斥着抬轿的小太监们。
眼看着时辰不早,若是耽误了上朝,怕是他们的脑袋加在一块儿,也不够赔的。
乾隆皇帝已经行至辇舆前,见少了上轿凳,不禁眉头蹙起,是发怒前的征兆。
此时,打斜刺猫腰探出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来,跪在了乾隆爷脚前,伏下身来,恭敬道,“请万岁爷上轿。”
纯妃抿唇轻笑,对着乾隆道,“倒是个机灵的。”
乾隆一脚踩在小太监肩头,便上了辇舆,见那人依旧垂首跪在原处,不禁好奇,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从脚下抬起一张皙白清秀的脸,这个少年模样的人,稳声道,“奴才袁春望。”
乾隆愣怔,点点头,对着李玉,吐出一个字来,“赏。”
李玉笑起来,踢了踢地下跪着的袁春望,提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赏?”
略显单薄的脊背就又伏了下去,额头磕在青石板上,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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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再见到袁春望的那刻,是有些不敢信的。
自从上次浣衣局一别,至今已数月,自己去内务府办事,也有意无意打听过,可袁春望那段时日仿若一缕轻烟,从这紫禁城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如今,当袁春望活生生站在面前,尔晴却有些不敢相认了。
他负手立于树下,着一身蓝衣,面如敷粉,瞧着像是圆润了一些,再不似之前,颊面也跟着红润起来。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太监,恭敬朝他行礼,交了什么东西在他手上。
袁春望微微颔首,朝那小太监交待了两句,收了东西,便转过头来,风轻拂起他帽上的红缨,像是没料到会与尔晴照面,面上显得有些讶然。
袁春望朝这边走来,尔晴自然是心喜的,二人许久未见,瞧他如今情况似乎愈来愈好,更是为他高兴。思到这,不禁踮起脚,朝他挥了挥手里的帕子。
走近的那一刻,袁春望迫使自己不要看向她,怕只一眼心上的软甲就会簌簌瓦解,因为,他早已不是原来的袁春望了。错身经过时,还是忍不住淡淡瞥了一眼,看她眼神里欣喜的光渐渐暗下去,袁春望的手已经掐得发白了,却怎么也比不得心里的疼。
尔晴不禁愣怔,回首去望他的背影,只见他在道旁青松投下的暗影中,和明暗交织的暮色间愈行愈远,再不回头。
讶异于袁春望的冷淡,尔晴默默垂下头来。却听此时身后有人唤她,语气同这傍晚一样,带了些许寒凉。
回首,见富察傅恒从树下匆匆向她走来,尔晴怔怔地望着,登时有些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回家睡着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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