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说不用着急, 到时候再说。”
陆宜宁瘪嘴, 她实在太好奇肚子里的这个团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其他女人在孕期饭量会增大,陆宜宁却是个例外。阿姨做了补身子的羹,她喝了一口难以咽下去。
晚上阿姨下班回家,她才开始有食欲。
周徐礼松开揉捏的手指, 指腹上沾着精油的味道。
“晚上想吃点什么?”
陆宜宁想了几分钟, “皮蛋粥, 不放葱花。”
周徐礼洗完手出来,俯身捏住她的鼻尖,“要求还挺多。”
陆宜宁清秀的小脸皱起,翁里翁气问:“那你做不做给我吃?”
“做。”他言简意赅, 转身进了厨房。
陆宜宁望着男人颀长的背影,若有所思垂下头。这和她想象中的婚姻,大致相同,又有所不同。
她以为柴米油盐会冲淡爱情最开始的浪漫与轰轰烈烈。可转念一想,生活中的波澜起伏都是与这个男人一同经历,不久后一家三口,会过得更加幸福美满。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甚至很庆幸,陪在她身边的是周徐礼,有无尽的耐心容忍她这段时间起伏的小情绪。
肚子里的小团子每天都在变大,陆宜宁静坐的时候能感受到肚子里有轻微的动静。它不像其他胎儿那样乱腾,每日安安静静的,听陆伯源说当时妈妈怀她的时候受了不少罪。
陆宜宁猜,团子一定像它父亲。
周徐礼最近的工作很忙,为了晚上照顾她会把堆积的工作带回家。吃完饭她在客厅看电视,周徐礼便进书房处理文件。
十一点半,陆宜宁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房。下床趿拉着拖鞋去书房叫人,轻声推开门时才发现男人已经枕着手臂睡熟。
落地灯在他背后立着,光线有些张牙舞爪。
陆宜宁走过去把灯关上,孕期的情绪比较敏感,她看到他这样疲惫的样子鼻尖酸涩,突然想起不久前某个夜晚。
周徐礼躺在她身侧,手指轻轻拂过她凸起的肚子。话语若有所思地,像是对里面的团子说。
“爸爸要再努力一点。”
等你出来,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像爸爸一样,十五岁开始被禁锢在不喜欢的世界里。
只有打过那群身强体壮的格斗士,才能换取那么一丁点自由的时间。
是不是很可笑。
周徐礼垂下眼睑,默默说了句,爸爸不希望你这样。
陆宜宁伸手轻抚过男人清隽的眉目,在灯光的映衬下,凌厉的脸部轮廓显得柔和许多。
她见过周徐礼坐在谈判桌运筹帷幄的模样,也曾有幸见过周教授立在讲台娓娓讲述汉字发展史时的轻松自在。
宝宝,你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
将来,你也要成为他这样优秀的人。
周徐礼睡眠浅,听到女人轻轻吸鼻子的声音,紧合的眼帘慢慢睁开。眼底的睡意还未褪去,却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怎么哭了?”
陆宜宁摇摇头,随口诌了个理由:“做噩梦了,睁开眼发现你不在。”
周徐礼眉目舒展开,起身半拥住她:“别怕,我陪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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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安是在九月的第一天离开人世的。听当值的小护士说,周先生走得很安详,当晚吃了最喜欢的水果,是在梦里走的。
陆宜宁只陪周徐礼去了一趟医院,后续的事就不清楚了。身后事处理的很简单,骨灰被周徊带回伦敦的墓园。
周徐礼没有跟着去英国,当晚回来在阳台抽了几支烟。陆宜宁不打扰他,静静站在相隔一扇玻璃门的不远处,直到她看见男人紧绷的肩线松懈。
周徐礼释怀,掐灭手中的烟转身,对上一双澄澈漆黑的眼。
夜晚的海风很急,将他身上的烟草味吹散。
陆宜宁张开双臂,嘴角弯出一抹安抚的笑:“周爸爸,抱一下吧。”
周徐礼迈出阳台门,为了不碰到她的肚子隔着半米远把人抱住。姿势难度太大,陆宜宁目瞪口呆,差点笑出声。
自从赋闲在家不上班,工作室的大小事务交给阿沁打理。周末休假日,陆宜宁便拉着周徐礼回老宅,多陪陪孤家寡人的陆伯源。
但陆伯源活得比他们清闲自在,每日逗鸟养花,公司交给侄子,她表哥处理。
每日只等着小外孙出生,他又多了个消遣时光的好方式。
周徐礼棋艺精湛,每次去必定会被陆伯源拉去茶室下棋,女婿深知岳父的心理,一共五局,他不能让岳父输的太惨,当然也不能放水太明显。
饭桌上谈起陆宜宁小时候的事,陆伯源啧嘴:“和院子里那群小男孩玩得疯,又是爬树又是砸人家窗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个儿子。”
陆宜宁脸一红,这些事她没和周徐礼讲过。在桌下伸出脚踢了下自己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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