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精妙的长相配着这种神情实在是出奇的可爱,岁岁噗嗤一声笑出来,眸中的光亮如同盛满了美酒的琉璃杯折射,带着微微的熏红。
佟嘉敏看她笑得那般好看,不由主跟着同时微笑了起来,明朗的快乐似乎把抄廊两边的阴影都驱散了些。
因为笑的过于用力,岁岁白嫩的颊都通红起来。笑过以后,两人一道往前走去。
在两人身影之后,两道清晰的阴影无声杵立在抄廊边缘。
苏鹤行淡淡的看着佟嘉敏和岁岁离去,他的手背在身后。清隽的脸上一丝神情都无,只有近乎残忍的冷酷。
他身后的暗影双手抄在袖筒里,同样看向岁岁的背影。“主人,您以前曾许诺永不纳侍妾通房。”他突然开口。“但您破了您的誓言。”
“本朝会如此孱弱,乃是因为前任陛下所纳妻妾太多,子嗣过丰的缘故。”上一个话题和这个话题没有一丝可以衔接得上,风马牛不相及。“您千万不要再做出相违背的事来了。”暗影穿着身淡紫家纹的儒衫,微微垂着首。分明态度极谦逊,说的话却完全不把本朝皇族看在眼里。也从片面证明他对司命府的护卫异常自信,所以才敢在这畅谈大逆不道之言论。
苏鹤行淡淡瞥去他一眼,暗影连忙垂头垂得更厉害了些。“主人!”子嗣过丰才是造成夺嫡之战,血溅太和殿惨事发生的元凶。
前任陛下的儿子们抢宝座抢的太疯狂,凋零的七七八八,最后便宜了还在吃奶的儿皇帝——彼时才三岁的小皇帝成了最后的大赢家。但国大主少这件事本身就是大忌,周围国家的虎视眈眈,立不起来的太后,还有儿皇帝的舅家妄图把持朝政,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结底还是皇帝的老婆娶太多了。
如果只有一帝一后,那么问题就会少很多。彼时苏鹤行就已经决定除了正妻,不会纳入任何一个女人。就算真有那么昏头的一天,也不会允许那‘人’生下孩子。
虽然苏鹤行嘴上不说,但跟在苏鹤行身边的暗影家臣——苏挽很明白,主人年少时就有问鼎之心。别的贵族孩子读四书五经时,他读御下。别的贵族孩子走狗探花时,他读兵书。别的贵族孩子尝荤捻腥时,他弓马骑射。他每一步都很超前,却又能做好自己的本份让人无话可说。苏鹤行还是个孩子时,就已经和其他贵族少年完全不同。
他是个目标异常精准的人,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素来乱世出奸雄,苏鹤行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现在只是等一个名正言顺取而代之的旗号。
靡烂的朝政贵族,苛捐杂税下被压得直不起身子的百姓,貌似歌舞升平却早已千疮百孔的国力。早在孩提时他就已经看出国家生了重病,需要的不止一际猛药,国家需要的是另立明主。不破不立!
他少年入朝后便分了儿皇帝舅家权柄,虽然对方把持着儿皇帝,但苏鹤行却绝不是肯久居人下之人。他能忍常人非常之忍,更能行世人不敢行之事。
苏挽看着主人那高大冷酷的身形,心中满是蓬勃的干劲。虽然主人违背誓言纳了天奴,眼下却并没有做出什么不智之事。饶是如此,这段时间苏挽冷眼旁观还是心悬,恨不能时时提醒主人,不要忘记年少时的盟誓!
第五章
“姨娘瞧见主人没有?”小安远远的看见自家姨娘一脸春心荡漾的跑了进来。
岁岁小脸涨得红通通的,跑动起来碧色的衣裙从后面显成了一朵半绽的幽绿牡丹,正袅娜无比的开放着。她没猜到小安早在晚膳时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却体贴的没戳穿。
小安守在小院门口,一瞧见岁岁跑进来就上前嘘寒问暖。“等了这么半宿冷吗?怎么出去都不披一件披风呢?虽然是春天,夜里露重冷得狠呢!”
岁岁胡乱的点点头,粉颊上还有两团可疑的小红晕,任由小安簇拥着自己进了焚着如意香的厢房。
她送那个佟嘉敏王爷进去后,就一直在宴客厅外的假山石里躲着。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苏鹤行的侧脸,但是这已经够了,只是偷瞄一眼岁岁就完全满足了。她像只傻狍子一样躲在假山石洞里,等他进去再也看不见才一路心脏乱蹦的偷跑了回来。
岁岁穿的并不多,山洞里温度也比平地里寒冷很多。她一路上就连打了几个喷嚏,两颊烫烫的梳洗上了床。岁岁在描花的架子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房被苏鹤行完全霸占,连半点位置都没给自己留。一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刚才苏鹤行那冷漠的侧脸,他的睫毛真长啊,他的鼻梁真高啊,他怎么哪哪都这么好看呢?
抱着床上的软枕把它当成苏鹤行的脸,偷偷的亲了一口。嗯!软软的,跟苏鹤行一样。想到这里,岁岁的脸更是红到不行,她一头钻进芙蓉锻被里,眸子里却盛满了小星星。
岁岁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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