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着越发刚毅,官威更盛。
“高兴的啊……我其实都高兴,哪怕是那些麻烦事想来也是甜蜜的烦恼。”
卫成环着她肩,过一会儿才说:“我是想过有天官拜一品,真正等到这天还是难掩激动,外面总说我大公无私,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哪怕是我,当官也不光是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事,同样想着要让爹娘让你风光体面的出门,见着谁都能站直了说话,尽量少低头少跪些。还有,以前日子过得磕巴,做什么都要精打细算,我也想过哪天能叫你不为钱财忧心就太好了,这两条心愿都算达成,咱们乡下老家总说那话——嫁汉嫁汉就是穿衣吃饭,夫人嫁给我,为我操心那么许多,我总算没辜负你啊。”
哪怕是在私底下,听着这些姜蜜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卫成老夫老妻还怪肉麻的。
“是今日有些感触,过了今日,便不说了。”
卫彦在国子监准备今年的岁末考核,也听说他爹升了从一品,还是天官老爷吏部尚书。他兴奋了一下,回头发现同窗一个个的比他更疯,道喜的话说了好几轮。
卫彦在心里怪道:是我爹升官,你们激动个啥?
嘴上倒是没这么说,人家来道喜,他就受了。回头听说还不光是升官,另有赏赐一大堆,卫彦听了并不是特别高兴,想当初家里住着小宅院时,他说以后要比爹能耐,要给娘挣五进大宅回来,还说等他当上官就去求皇帝老爷,求他让爹闲云野鹤去……
结果呢?
他还没下场应科举,当爹的官拜一品,且得了座宽敞气派的御赐宅邸。
这搞得卫彦一下垮了一半,五进大宅用不着他挣了,他要比亲爹能耐,那除非能比他爹更得皇上赏识。
但君臣之间就跟处对象似的,情窦初开谈的那个永远不同,分量就是比后来的重。卫彦觉得,当今圣上重视他的程度一定不会超越他爹,哪怕他认识皇上也十年了。
做爹的成就如此之高,人家只会指着卫彦说那是卫成的大儿子,哪怕再过二十年都不见得会指着卫成说那是卫彦的爹。他还没开始朝着人生目标去努力奋斗,目标又拔高不少,眼看就要高不可攀了。
这个心态变化使得卫彦回家的时候并没有非常激动,他瞧着贼稳得住,平淡的同他爹说了恭喜。
他爹想了想,回了句同喜。
卫彦:“何来同喜一说?”
卫成:“一则恭喜你成了一品大员的儿子,二则规矩上是嫡长子袭爵。”
卫彦:“三年后我就要凭本事当官了,爵位给弟弟……”
卫成看向刚从书房出来的二儿子,二儿子说:“是哥的就是哥的,我不占这便宜。”
只能说幸好没外人在,否则能喷死这两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不是人,真不是人。
这时候,卫成已经拿到皇上为他大叔公作的字画,看大儿子回来,还小心拿出来给卫彦看了。那是很大一幅祝寿图,画的是仙翁捧桃,左右各有一帘字:
[瑶池果熟三千岁]
[海屋筹添九十春]
卫彦一番品鉴下来,肯定道:“皇上这书画功力比爹可深厚太多了。”
卫煊那脸上明晃晃写着一言难尽:“你拿咱爹跟皇上比,不是抬举爹?”
这么说好像也对。
皇上那是从小就跟名师大儒学的,不像自家父亲,从村学到镇学,能摸爬滚打出来全凭他自个儿能读,先生不咋会教。
他早年还省,拿着笔墨纸都舍不得用,就折个小棍儿在地上比划,那笔字靠着抄书练起来一些,后来在府学也下了苦功,但真正写出感觉还是在上京之后,风骨这些是最近十来年练出来的。他这个情况,自然没法同皇上作比,字尚且如此,别说画了。
卫成又把字画卷起来,装回锦盒里面,扣好,说:“大叔公收到应该挺高兴。”
“肯定啊,这比给千两银子还痛快,银子用完就没,这个留着能当传家宝的。”
“乡下的太爷爷要真能满上百岁就好了。”
“那是你太爷爷的兄长,该叫堂曾祖父。”
“那么喊着不亲热!”
……
后来,拉着寿礼的马车就颠簸着出了京城,一路朝南边老家去了。京城这边改收礼收礼,该宴客宴客,他们最后在四进院这边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又请人测过吉日,准备到三月里搬,正好在会试开考的时候。
在那之前,九旬寿礼就先到了乡下老家,进后山村是在一月尾,卫家管事亲自来了,专程替主家送礼。马车就停在村口,管事下车来,跟人打听卫老爷子家住哪边,他一路找过去,见着人先弯腰作揖,说明情况,请卫家来几个人帮忙抬东西。
大叔公全家儿孙齐出动,跟着还去了些看热闹的,锦盒装的御笔亲题字画卷轴被捧着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长长一串儿。
这个时候其实还没到大叔公寿辰,但不打紧,管事眼看东西全运过来,都摆在院坝上,他就捧出礼单挨着读了一遍,读完将礼单送到寿星公手里。而后又拿出信来,把京城那边写的信读了一遍。读完他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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