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去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说。”
手上陡然一空,裴郅便拐过来撑着头,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淡高深的模样,眼睑慢慢低垂。
啧,脾气可真大。
青石板接连的路上马车行走起来微有些摇晃,裴郅和宁茴这边安静了下来,前面的马车也没有人声。
长公主坐在里头,手里的佛珠捻动得飞快,如溪水缓流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前方用双层蜀锦裁缝成的马车帘门,锦布上绣着簇簇繁花大开大绽将外头遮挡的很严实,只有一两下时候会从两边角上涌进来些风。
即便如此,她似乎也能看得到外面车板上坐着的人挺直的脊背,宽阔的双肩。
今日从见面到现在他们除了刚见面时候的“好久不见”和“别来无恙”外什么都没说。
她品两盏茶,他斟了两次水,余下的时间就坐在那儿等着那两个小辈了。
到现在她也依旧是静默不言,不是无话可说,也不说一言难尽,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她即使是一个字不说他也应该明白的,同样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是懂的,如此又何必多说些什么呢。
“再过两条街就该到了。”宋匀平视着前方干净整洁的大道,面上带了些笑,“这么多年了,大衍的都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他开口说了话,长公主指尖微顿放下了佛珠,转而掀起窗帘子,街道边楼阁林立行人接踵,热闹繁华。
她眼中像是落了星光,“不,如今的大衍比当年好太多了。”当年的风雨飘摇和腐朽破败如何能与今时今日的太平之世相比较呢。
宋匀甩了甩手中的缰绳,回声道:“是你的功劳。”
听他这样说长公主不由想起那些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坐在外面的男人有好几次都差点要了她的命,她也曾经好几次重伤他。
阴谋阳谋三十六计,招招要命。
日不能安,夜不能寐,真是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命丢了城。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可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这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是那些远赴边疆保家卫国的将士,是那些朝廷上下拼命力挽狂澜的志士。
宋匀也笑了笑,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快要到冬天了,这里还下雪吗?”他记得以往的时候几乎日日都不停歇的。
“下的,十天里有五天都是在下雪的。”千叶山上整个冬日都覆着雪的。
“真好真好。”宋匀睁大了眼睛,咽下喉头的涩意,“我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见过雪。”南罗的冬天只有冷风冷雨,从未飘下过一片雪花,自从当年从大衍回到南罗,他就再也没见过琼瑶满地的霜雪之景了
长公主将帘子放下,“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
“二皇子说冬日雪路难行。”
“也是,山高水远不好走。”
两人又安静了下来,马蹄哒哒夹杂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消散在街道热闹之中。
宋匀扯了扯绳子驱着马车拐进了东榆街,他手上送了送,那马霎时便懒散了下来放慢了动作。
他望着高树上光秃秃的枝桠,“这棵树老了。”
长公主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眼角,笑道:“我也老了。”
宋匀深吸了一口气,“我也老了。”
是啊,他们都不年轻了,同辈的早就是儿孙满堂,安享天伦了。
马车慢悠悠地停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口,两人坐着没有动,直到宁茴和裴郅相继下来,他们才缓缓有了动作。
翡云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长公主回来就可以往千叶山去了,长公主立在石阶下甚至不打算再往府里走,直接转身就去了另一辆马车。
她走到下马凳旁边,对着裴郅和宁茴道:“得了空就来千叶山走走。”
这夫妇二人自然道好。
长公主上了马车,手中的佛珠动了动,突然转过身去冲着不远处的人一笑,“我很好。”你安心。
宋匀也笑了起来,轻声道:“我也很好。”你也安心。
帘子放下,马车又往街头去,宋匀目送着她离开,面色平和。
直到那影子瞧不大清明了,他才向着裴郅拱了拱手,“宋某久未来大衍,想一个人走走。”
裴郅颔首,“请便,但晚间大宴宋将军莫要忘了。”
宋匀应下,当即便转过身去顺着东榆长街漫步,裴郅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会儿,还是对着齐商使了个眼色,他虽然相信宋将军的人品,但职责所在该做的还是得做,即便明面上不跟着人,暗处总归还是得看着的。
不说礼节,大衍和南罗还没融洽到能对方将军在京都独自行动四处乱走的地方。
齐商接下了裴郅的示意,很快便离开,叫了人暗中跟上。
长公主一走,上次迎宁茴进府去的老嬷嬷对着他们屈膝行了行礼,很快长公主府的大门再一次闭上,主人家不在这府上自是不待客了。
宁茴两边看了看,有些好奇,“长公主和宋将军刚才那话什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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