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宁茴踩着下马凳落了地,入目的便是紧闭的木门和及至肩头高的篱笆栅栏,透过竹条间的小缝隙隐隐能窥见里头的一两片绿叶。
这个时候楚笏已经敲了门,等了一小会儿木门被人从里头拉开走出来一位鬓发夹杂着白丝的男人。
他穿着褐色的布衫,看到门前站着的楚笏愣了一下,随即冲着她做了个揖,“楚侍卫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楚笏回道:“茶花诱人清香随风,听闻茶花园花开正好,我家少夫人便想着过来瞧一瞧,也不知道李叔现在方不方便。”
被楚笏唤作李叔的男人飞快了瞥了眼旁边立着的女子,“少夫人?啊,原是世子夫人,没什么不方便的,主家在里间谈事儿,你们几位里边走。”
没想到楚笏和这里的人认识,宁茴有些诧异,但很快她的心神就被里头那一片花海尽数吸引了过去。
除了开辟出来供人行走的几条小道,入目之处皆是茶花,清香缭绕,宁茴扯了扯自己的裙子,估摸着一会儿出去这身上都满是幽香。
李叔将人带进来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楚笏只来过这里两次,绕来绕去倒也能大概分清方向。
宁茴看着这一片花直咽口水,“楚笏,这里的花卖吗?”
楚笏回道:“卖的,少夫人若是喜欢一会儿叫李叔给你收拾几株出来便是。”
听她说卖,宁茴心里松了一口气,卖就好卖就好,能用钱买来的那都不是问题。
“青青草原,快快快扫描绿化值看看我们的十二万在哪儿。”
到了具体的目的地路线图就不管用了,青青草原麻溜地关掉了小屏幕开启了绿化值扫描,宁茴往哪儿走它就往哪儿扫,一扫一大片。
绕来绕去扫瞄了大半天,这里面的茶花不是三十就是四十,最高的也才堪堪一百二,十二万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宁茴有些郁闷地继续到处晃悠,青青草原突然一蹦三尺高,“在那边,在那边!宿主快过去!”
宁茴听见这话眼睛一亮,不由心花怒放。
……………………………………
茶花园深处的小院儿里勾翘的檐角下悬挂着碎玉风铎,含着茶花清香的冷风一过,叮铃铃地清脆作响。
坐在窗前小凳上的女子外罩着雪青色的大袖衫,捏着红纸的手细白如玉,红白两色两相映衬着格外明显,皓腕一转,剪子落在红纸上轻轻动了动便没了一角。
她只顾着手中的剪纸并未抬头,“你还是没有说实话。”
裴郅离了她几步远,“我说的都是实话。”
女子动作一顿停下了手里头的活儿,抬眼转看向他,唇角微带了些笑,“实话?”她将剪子和红纸放在窗前台几上的竹篓子里,拂去身上的纸屑站起了身来,“成晚到底是怎么死的?”
庭院里的风铎又响了起来,裴郅面色淡淡,“自刎。”
魏云暖扯了扯嘴角,“为什么自刎?”
裴郅道:“不知道。”
这对话又回到了开头,魏云暖叹了一口气,“依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自刎的。”她这个侄女什么样的人她是清楚的,那孩子从来都只会把刀剑指向别人,而绝不可能正对着自己。
“既然你不愿多说那便算了,总归都是天定的命数。”
魏云暖倒了两杯茶,推给了裴郅一杯,她抿着茶水心中思绪万千。
魏成晚是她兄嫂膝下唯一的孩子,世人都说她是怕混不吝和拎不清的兄嫂带坏了孩子才会把她接到身边亲自教养。
其实不然。
她会把成晚带在身边全然是想掰正她的性子。
那孩子天生心思重,薄凉寡心的很,极度地以自我为中心,全凭着自己的心思喜恶行事,半点不把他人放在心上,这样的性子一个不好那便是伤人又伤己的。
可惜啊……
她到底是没能掰过来。
“你上一次过来还是三年前。”魏云暖言语温和,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倾城容色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反倒愈发成熟动人,“听说都已经成亲了,还是宁家的姑娘?一转眼你就成家立业了,你母亲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裴郅摸着茶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魏云暖看着他,问道:“消息送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还有几天。”
魏云暖轻轻一笑,秀眉昳丽眼波盈盈。
裴郅漆黑的双瞳里静无波澜,问道:“魏姨可要我捎些什么东西回去?”
她捻了捻袖子,微笑道:“我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一园子的花儿了,你若不嫌麻烦便替我给陛下送几株山茶花,这么多年了,难为他还记得我,为着成晚这事儿还特意叫你过来跑这一趟。”
裴郅道了声好,喝着花茶又和魏云暖说了些话,眼见着时候不早了他方才起身告辞。
魏云暖也打算出去看看自己的花儿,取了挂在架子上用来遮阳的篱帽搭在头上与裴郅一道出了门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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