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妇人是韩意兰今天的头一位病人,送走了她又迎来了其他人,一直到酉时一刻左右才堪堪闲了下来。
侍女小漓闲得无聊从外头买了根糖葫芦进来,她边走边对着韩意兰眨了眨眼睛,“小姐,你看外面。”
韩意兰偏着身子往她身后一瞧,视线触及到门外头的那道影子的时候微微顿了顿,小漓坐在她旁边,咬着糖葫芦的时候含含糊糊地说着数,“一,二,三,四……”
韩意兰收回视线理了理细白手腕儿上的袖子,耳边是小漓有些不清的数数声,她如往常一样数到了二十,嘟囔道:“果然走了,小姐你说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数着数呢?不差一个数不多一个数,每天都是刚刚好在外头停够二十下。”
韩意兰懒得理她,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又坐着等了会儿见没了什么人方才站起身来准备回府去。
她要往外走,小漓啊了一声慌忙跟上,两人往外走有人正巧了往里来。
“你们这儿的大夫是哪位?”楚笏抬手抚了抚差点儿被撞上的韩意兰,道了声抱歉,转头问向药柜前的学徒。
那学徒正要答话,韩意兰却是问道:“姑娘是来看诊的?”
楚笏微拧着眉头看向她,抓药的伙计忙指了指韩意兰开口道:“这位是韩大夫。”
楚笏闻言有些诧异,在这药铺里扫了一圈儿后方才回道:“不是我,是我家夫人。”
马车就停在外头,随行皆是穿袍戴帽腰佩黑鞘长剑的侍卫,哪怕是在这寒风飒飒枯叶飘飘的外景下那气势也格外摄人,惹得外头行人驻足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韩意兰叫小漓在外头等着,她一个踩着下马凳上马车去。
冬日的马车帘子略有些厚重,她半掀着进了里去,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热气,暖熏熏的。
躺在上榻的人背对着她,缩在绣着锦绣祥云的被子里叫她只能看见半散开的乌黑长发。
“这是大夫,让她先给少夫人瞧瞧。”楚笏从外头掀开窗帘子对着里剑抬了抬下巴示意,青丹点了点头也没问为什么这个大夫的穿衣打扮一点儿不像,直接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立在一旁弯腰叫了宁茴。
宁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缓了半天都没听清楚青丹在说什么,她抿了抿干得难受的双唇,慢吞吞地侧过了身来,抬着眼皮也没看清眼前的人,轻声道:“青丹,我好难受啊……”
嘴里呼出的气好像跟带着火一样灼烫,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都没什么。
青丹看着她这样子忙将韩意兰拉近了些,“你快瞧瞧。”
韩意兰没想到那女侍卫口中的夫人如此年轻,这年岁瞧着和她相差不了多少。
她顺着青丹的力道到了榻前,启声道:“夫人,手。”
宁茴恍惚间听见有人在说话但不知道在说什么,在被窝里蹭了半天都没有动作,还是青丹上前硬将她的手扯了出来。
韩意兰搭手把脉,马车里又没了声儿,青丹青苗满面忧色,就连空间里的青青草原都坐在地上握着两只爪一脸严肃,眼珠子都没舍得动一下,有时候人类太脆弱了,脆弱地轻轻那么碰一下就可能哐当落地碎了。
“大夫,怎么样?”青苗见韩意兰蹙着眉头,心里头一个咯噔,就怕她嘴里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韩意兰将宁茴的手放进了被子,“这风寒拖得有些久,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给夫人扎几针,再开几服药回去煎熬,按时服用就是了。”
青苗长长地舒了口,“有劳。”
扎针费了些时候,待到韩意兰将银针取了下来,被青苗亲自送出了马车外头的天已经半黑不黑了,她拒绝了楚笏递给来的分量颇足的诊金,转头和小漓上了韩家的马车。
小漓好奇地问道:“小姐,你知道那是哪家的吗?”
韩意兰摇头,“不清楚,估摸着是从外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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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茴他们这次到齐州来暂住的地方在东十二街的茂花街,裴郅因公事到过平春好几次,他不喜欢住在别人府上也不乐意待在客栈里,便在这处买了个小院子,院子不大,但住下这么些人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地方早早地便叫人先一步过来打扫了,一行人到了目的地,自觉分工,楚笏带着人拆卸搬运马车上的行李,青丹青苗搀着包裹严实的宁茴直接去了主院。
韩意兰施针后没多久她身上的热就褪了不少,只还是昏沉的厉害,青丹将人强拉了起来,给她喂了药又喂了些易克化的粥水后才由着她睡了过去。
宁茴睡的不大好,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跟冰火两重天似的难受。
她翻来覆去的不安稳,青丹青苗候在边儿上对视了一眼想着上前,站在床边的男人褪下披在肩头的外袍却是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吩咐道:“退下。”
青丹青苗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屋里很快就没了人,裴郅坐在床上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掌心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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