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生怕刀剑无情,当真伤到了计荀。如此失了力道,人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计荀怀中。
他气得声音都冷了几分:“堂堂天道之主,怎能偷偷摸摸入他人卧房?”
计荀笑着制住他,哄道:“我这不是见你迟迟不归,有些担心嘛,过过看看你。对了,你和你那好师兄去了何处?若是再不回,我怕是要将这儿掀个底朝天了。”
他顺利将话题引开,云霜不适地挣扎了两下:“你松开我。”
计荀笑着松开手,云霜翻身平躺下来,微微喘息了下,将方才和裴不止见面时说的话,告知计荀。
说到赤仙宗宗主要见他之事,他微微有些犹豫,低声道:“我不知……该不该去见他……”
他打小没有父母,是由师尊亲自抚养长大。
师尊待他关怀备至,这些年,如师亦如父。
哪怕之前在三生浮屠塔之中,得知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云霜如今面对这个真正称作“父亲”之人,除了觉得陌生、好奇之外,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
他要见他,必然是早已得知自己与他的关系。
如今,以裴不止凡事都了然于胸的态度,更能推测出,裴不止出现在此许不是意外,是那个“神秘人”将自己眼盲,会来寻找雁南楼治眼之事告知了他,他才特意派裴不止过来寻他的。
可既然如此,当年,他既已赢下宗主之位,又为何还是将自己舍弃?
且多年来,不闻不问。
云霜没有说破,计荀却好似能读懂他心中想法一般,并肩与他靠在一块,看着虚空中的一点,笑了笑:“你既有这个难以抉择的疑问,就证明,他在你心中并非无足轻重。否则,你根本不会犹豫该或是不该。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只是不自知罢了。”
计荀翻了个身,侧身对着他,目光温柔:“挽风,世间真相永远掩盖在迷雾之后,你不靠近它,走近它,就永远不会知道它是什么。不要害怕残酷,不要害怕失望,面对它,才会让人勇敢和强大。”
半人半魂之体,身世之痛,对云霜而言,是一块经年累月长在心口上剜不掉的疤。
害怕面对唐显,正是害怕面对迎来真相后可能带来的失望和伤痛。
计荀惯来表现得不正经,今日说出这番话来,却叫云霜心中微微一震。他向来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只是在身世之事上,格外容易钻牛角尖。如今被计荀这么一说,如同拨开了云雾一般,连带着,让慌乱的心也安定了几分。
云霜轻声道:“你也曾有过我这般困顿不前之时么?”
计荀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微低:“自然是有的,但我已知如何决断。”
云霜也不去问是何事,慢慢闭上眼,浅浅一笑:“我知道了,多谢你。”
少见的,他对计荀心悦诚服的道谢。
计荀很是受用,琢磨着他对他师兄,从前多半就是用着这样有些崇拜的态度。他半撑起头,手指百无聊赖地勾住云霜的束带拨弄,唇角含笑:“多谢就不必了,我到底虚长你几岁,这些道理自然该讲与你听。”
懒洋洋的语调里,带了一丝自得,若他有尾巴,只怕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
云霜被他弄得烦,“啪”地打掉他的手,依旧闭着眼:“只是……虚长几岁而已?”
计荀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便笑了,好啊,倒是学会揶揄他了。
是,我是个虚长你几百岁的老家伙,就是要老牛吃嫩草,又如何?
计荀一把将人捞起,扔进了床内侧,一抖被子,将两人兜头盖脸,遮了个严严实实:“睡觉!”
云被绵软,带着凉意,罩在身上很是舒服。
云霜从被子里蹭出头来,头一次见计荀吃瘪,有些忍不住笑意,唇角一直翘着。
计荀初时背对他而睡,等了许久,没有见云霜有来哄的意思,“气”得重重转身,一把将人捞进怀中,手脚都全部压上去,将人缠得紧紧的,眯眼:“很好笑么?”
知道他只是在佯装生气,云霜推了推他,有些难受地蹙眉:“这样睡不着。”
计荀不管,又把人抱得紧了些,声音慵懒:“老家伙睡觉就是这样没规矩,比不得年轻人……”
什么歪理,云霜把他的脚从自己身上蹬了下去。
黑暗之中,只听到闷闷几声交手,被子胡乱耸动,而后“咚”地一声。
计荀将人按了回去,声音骤然转哑:“你再动试试看,我可不委屈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独家放送花絮一枚:
计荀:你再动试试看,我可不委屈自己了……
云霜:牲口还有个期限呢,你怎么时时刻刻都在发|情?
计荀:……
(▼ヘ▼#)宝宝有小情绪啦!又嫌弃我老,又说我时刻都在【哔——】,不哄我不会好!
#论被嫌弃的老攻#
感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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