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细看一阵,呸呸几声说:“小小年纪嘴还挺厉害,不过学谁都别学你娘,小心祸从口出。细看这小模样真是俊得很,和二弟真像,这脸貌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要是你娘没和离的话,你还是京城武昌伯府嫡出的小姐,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什么没有?都怪你娘短视连累了你,为了区区六千两就放弃身份地位。”
说完又站直了身体,理了理丝绸锦缎做的衣裳,轻抚过红宝石耳环后又去扶发髻上的赤金簪子。
殷玉珩这才注意到她一身打扮,衣着首饰无一不鲜丽华贵,炫耀般的堆砌着珠翠金石,似恨不得把家中所有值钱之物都搬出来给人看。整的看上去不伦不类,活像浑身插满各类鸟身上最漂亮的一根毛的乌鸦。
见殷玉珩这般审视自己,李氏又挺了挺腰身和脖子,抚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说:“这些对明家来说,不过九毛一牛。总督夫人她们还等着呢,我得赶紧去了。”在姐妹二人面前炫耀一番后,李氏在如一只高傲的母鸡,昂首阔步的进园赴宴。
“姐,不该是九牛一毛吗?”郑玉妍没被明家女眷华贵的衣饰吸引,反倒质疑起李氏的话来。
殷玉珩把小吃零食分给郑玉妍,说:“赶紧的,凉了就不好吃了。也许京城那边的说法和咱们这边不一样,所以李夫人才说九毛一牛吧。”
郑玉妍噗嗤一声笑,她就知道她姐很嘲讽,最爱损人了,不过她还是担心殷玉珩被李氏挑拨:“姐,你怪娘吗?”她虽然羡慕那些官家小姐,也爱闪亮的首饰和华美的衣裳,但她从不奢望,更不会在殷秀娥面前哭闹。但殷玉珩就不一定了,总是波澜不惊的,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李夫人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会被她三言两语挑拨?咱们娘是天底下最好最聪明的母亲,我从来没怪过她。你姐姐我虽然爱财,但还不至于被肤浅财帛晃花眼。再说那花孔雀一样的打扮,你喜欢?”殷玉珩说,上辈子她什么好的没见过?李氏那些东西在她眼里还不够看。
“不不不,那么难看我才不喜欢。姐,我们明天去放风筝,我要那个大的什么什么鱼!”郑玉妍挽着殷玉珩的胳膊并排着往回走,高声说。
“是魔鬼鱼,你怎么老想着玩儿,多认几个字不好?”殷玉珩抱怨道。到家后,两个谁也没说起今天遇到李氏的事,眼下最关心的是施予的科考和远在边关的殷乘风。
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这段时间里明世友借着明世安的便利在江城招兵买马做生意,一时间红红火火。于交际上,李氏上不得台面,多由王氏和明淑薇出门聚会打点。因殷秀娥和明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免不得成为谈资,更有溜须拍马的想夺了一品居和锦绣坊先给明家示好,不过明世友父子尚算厚道,不曾为难殷秀娥和郑家。
☆、落第
如此这般到四月中施予归家带回落第的消息,舟车劳顿让他看起来很疲乏,一身布衣风尘仆仆,原本挺拔的身姿好似矮了几分,整个人瘦削没精神,萎靡不振得不像原来的他。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一家上下皆予以理解,轮番上阵宽慰他。三十老名经,五十少进士,科举不容易,这回就当攒经验,下回再努力,左右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是我身体不争气,也怪我太自负才学不够,才会落榜。母亲说得是,我还有机会,三年后再考就是。”对着一屋子关切的眼睛,这一趟京城之行倒不那么落寞。
“路上很辛苦吧,看你都瘦了。先不急着去书院,把身体补好了再说。”殷秀娥怜悯施予,只怕在京城里看到了仇人才没法专心科考。说完就催着他去沐浴更衣,让莫大娘把备好的饭菜送施予房间。
后院中,郑玉妍坐石阶上捧着头看殷玉珩剪石榴花,颇为难过的叹气,说:“我以为二哥会考得很好呢,不过看他瘦成那样,我也心疼的很。听说还病了一场,唉,如果科举会丢掉性命我倒希望二哥不去受罪。”
殷玉珩刷刷剪了一捧石榴,说:“二哥一向身体康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我想这次事出有因。”跟着大舅和郑叔练武多年,便是考武举打擂台也使得。“先不和你说了,我把这花拿过去插上。”
施予用过晚饭后回房间,整洁依旧,各处纤尘不染,他过去养的兰花越加繁茂,叶片上不见一粒灰尘埃,案桌上的石榴花红彤彤的,鲜艳可爱,配着白瓷瓶,仿若一副静谧的工笔画。旁边摆着一封信,拆开一看是殷玉珩写的,满满三张鼓励打气的话,引经据典的让他不要灰心,三年后再考。
小丫头还是那么贴心,他的仇还没报,怎么会放弃。他太在意当年的事,所以见到故人就控制不住满腔怒火,忆起母亲的悲惨遭遇,急火攻心吐了血,到底太年轻了,沉不住气。
踱步到后院殷玉珩的房门前,正准备敲门就听到姐妹两个的悄悄话。郑玉妍惋惜他的落第,殷玉珩正分析他因何落榜。
“二哥心中有恨,他亲眼目睹施婶婶投湖自尽,一心想要报仇。考科举做官是他复仇的最佳捷径,所以这些年来拼命练功读书,倒忘了圣贤书的真正用意。虽然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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