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他并没有确切的地址,只能凭藉记忆里的印象按图索骥,阿娟说过的每个部
份都都依稀记得,但随口而出的门牌号码他却没有听清楚、也不曾再问或拿笔写
下来,如今懊悔於事无补,所以他只能依靠坚定不移的信念,相信自己必定能够
找到那栋早晚会出现的房屋,因为那位从未有过一丝抱怨的傻女孩说过:「我家
那一带都是新社区,居民不会很複杂,加上我父母都是公务员,所以只要你真想
找就笃定会找得到」。
是的!今晚我一定要找到,就算是一份两人未曾议定的誓约吧,只要能走在
你生长过的土地上,不管能否按下门铃,这一夜都弥足珍贵、也绝对值得永铭於
心!就凭着这股信念和能够想起来的每一条线索,他一条街又一条街的逢人必问,
甚至还按过十几家的门铃,后来有位老先生告诉他:「你可能搞错方向了,三条
街外靠近造船厂那边也有个新社区,住户不多,但大部份居民都是公务员,你想
找的人或许是在那边」。
没错,印象中阿娟好像说过住家附近有修船厂或废铁厂之类的建筑物,而且
靠近那头都是荒地,并没有住家,所以感觉上方向似乎是正确的,因此这次他没
有下车去挨家挨户的打听,而是先开车在附近绕了两、三圈,然后才在看起来最
像是目的地的那条横巷将车泊好,他站在没有尽头的巷口打量环境,右侧是四、
五条直巷,都是前门对后背的四层楼公寓,只有左边这一排是一路到底的楼中楼
式小洋房,虽然亦是连栋建筑,但明显比对面那些公寓高档且美观许多,在往更
左边望过去,至少两百米内都是乾涸的黄土荒地,接着便是一大遍工厂模样的铁
皮屋顶,假如再极目望去,灰濛濛地夜幕下隐约有着海港的气息。
应该就是这里了!如果不是的话,杜立能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大马路去敲锣打
鼓,不过这儿是新兴住宅区,九点刚过便已静悄悄地杳无人迹,他开始从第一盏
路灯下沿途搜寻门牌,单号、不是21就是25,但是此处可能只有一排建物的
缘故,所以并没有双号建物矗立在对面,而是依序顺编下去,所以他的目标便是
第21间房舍。
过於稀少的路灯使整条长巷看起来有些昏暗,幸好高雄是全年日照充足的亚
热带气候,否则一定会变得潮湿而阴森,不过每户人家前面的小红墙仍清晰可见,
但21号两户一栋的楼中楼上下都没人点灯,因此他只好再往下走到下一个目标,
这次25号有人应门,可是在一问三不知之下只得作罢,然而杜立能并不灰心,
因为人类的心电感应有时很微妙,这会儿他就像忽然闻到了阿娟久违的气息一般,
所以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下定决心以后,他开始从1o号逐户按下门铃,这次不管是单双号或楼上楼
下,也无论屋内有没有亮着灯火,他就是执意要问个清楚,只要阿娟曾经在这里
生活过,总该有左邻右舍会知道她的存在吧?所以尽管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背
部也淌流着汗水,但是他仍意志坚决,就算21号上下两层楼都无人应门,不过
他的眼光随时都在关注屋内是否会出现动静。
一直巡回到3o号还是不得要领,所以他只好又走回21号门前,在站立了
片刻之后他再一次踏上乾净而狭小的玄关,屋内依旧一遍漆黑,不过他仍然按了
三次电铃,等待过后的答案并未曾改变,不过他虽然退到了屋簷的阴影下面,但
心中还是有所期待,至少,可以找个路过的邻居打探一下?也许真是皇天不负苦
心人,就在他有点黯然神伤之际,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平缓而温柔地问道:「请
问你究竟要找谁?隔壁已经搬走没有住人了」。
22号楼下之前出来应门的是个中年男子,态度冷淡,不过这回站在铁门后
面的妇人模样亲切了许多,因此杜立能连忙靠向前去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们
了,我是来找陈文娟,请问您认识她吗?」。
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静静凝视了他一眼以后才反问道:「你要找人
为什么会没有住址?这样到处乱按门铃人家当然会对你提高戒心」。
知道自己的唐突很难解释清楚,所以杜立能只能一迳地赔着罪说:「真不好
意思,因为我把她的地址弄丢了,才会这样叨扰大家,加上我刚从台北赶路下来,
人生地不熟,因此冒昧之处还请海涵」。
中年妇人依然站在门后,不过脸色已经缓和许多,她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再
次问道:「你说的陈文娟约莫几岁、你这么固执一定要找到她是有什么急事吗?」。
只要对方肯发问就表示不会没消息,所以杜立能马上应道:「陈小姐差不多
二十三、四岁,我们是在台北认识的,她的双亲好像都是公务员,并不是本地人,
应该是随着父亲调职才搬到高雄来的」。
讯息应该是正确的,因为妇人已然推开铁门走出来说道:「你想找的应该是
陈先生的女儿,其实她都在外县市上班,很少回来,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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