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原本她父亲离开时候还跟她说笑,“念念等爸爸回来给你。”可是,再见面竟然是天人永隔。
她不知道她父亲当年死的时候有多疼,更没人知道,他父亲当时在想什么。长大一些的沈念有时候在想,她父亲也是爱她的,只是她还没机会体会父爱,他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有父母疼爱,有哥哥姐姐疼宠,明明中午都还好好的,现在突然告诉她砖窑坍塌,她根本不敢往下想。
沈忆似乎感觉到沈念身子在发抖,拉过她的手才发现,她指尖冰凉,手心里全是冷汗,“念念,咱爸和咱哥会没事儿的。”沈忆虽然劝着沈念,可她自己心里一点儿底儿都没有。
沈念握紧沈忆的手,其实她姐并不比她好过,她点点头,“嗯,我也觉着会没事儿的,他俩也可能没在砖窑里。”
宋飞寒见不得沈念着急,冲破人群到警戒线,“我是宋县长儿子,我要过去。”
如果往常沈念一定得骂他一句,这不就是给他爸招黑呢么?可是现在,她没这个心情,她更希望这些人真的能给看在宋县长面子上,让宋飞寒进去。
然而,“不管你是谁,里面正在救援,谁都不准进去!”冷冽的话语将宋飞寒推了回来。
他挠着头,“念念,我进不去。你放心,我爸指定在里面呢,他一定能把所有人都救出来。”
沈念点点头,“我知道,都会没事儿的。”是安慰别人,也是安慰自己。
秦蔓拉着沈念另一只手,心里七上八下的,眼圈发红,想哭又觉着不吉利,咬着唇,强忍着。
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在大吵大嚷,还有坐在地上大哭的。整个气氛十分低迷,谁都想尽快见到家人,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没多一会儿,刘春桥在货站听到消息,跟沈德鸿也跑来了。
“德运呢?出来了吗?”沈德鸿眼睛都红了,岁数大了,跑得呼哧带喘,额头全是汗。他可就这一个弟弟啊。
沈忆摇摇头,“还没动静。”
沉默片刻,里面突然传来动静,老远就看见有人抬着担架往出走。人群开始骚动,都想看看是谁家的人。
沈念赶紧跑过去,发现从里面一连抬了三个人出来,一个重伤,两个轻伤,重伤那人,满脸都是血,一条腿似乎都压断了,看着瘆人。不过沈念看出来,这人不是她哥也不是她爸。
有亲属认出了自家人,赶紧跟去了医院。
剩下的人,心里害怕又庆幸,说不定没事儿呢,说不定一点儿伤都没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陆续续又走出不少工人,大多数就是有点儿擦伤,还有两个伤的重一些,不过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警戒线外,最后就剩下不几家留下来。
刘春桥眼泪往下掉,这个时候不出来,还能活着吗?还能吗?她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沈念和沈忆赶紧去扶,“妈,不会有事儿的。”
刘春桥好像没听见,坐在那儿眼巴巴地盯着路口,眼神空洞,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天已经黑透,天空中繁星点点,月亮倒映在河水里,月光柔柔地洒下来。这里有山,有水,还有蛙鸣,可是没人欣赏没人倾听。
“出来了,出来了!”秦蔓一直盯着路口看,眼睛一眨不眨地,终于看到了她惦记了一晚上的人,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听到秦蔓的呼喊,大家全都往路口那儿凑。
看到抬着担架的人,刘春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直接冲过去,“你个老不死的,你诚心吓我,你什么时候吓死我你就安心了。”
沈忆和沈念也跑过去,沈恒和沈德运帮忙抬着担架,天太黑,只能透过月光看见他们脸上乌黑一片。
“妈,让你们担心了,我和爸没事儿。”沈恒声音略带沙哑,不过这对沈念他们来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秦蔓离得远,并没有上前,她拿手背擦擦脸上的泪,转身离开。宋飞寒笑看着沈念一家重逢,把他爸都给抛到脑后了,看着秦蔓往回走,赶紧追上去。
“你怎么不过去?”宋飞寒搞不懂,秦蔓等了一晚上,看见人出来了怎么就往家跑。
秦蔓声音有些哽咽,不过明显能听出来话里的愉悦,“念念她们一定担心死了,我这个时候去就是添乱,我只要看见沈大哥他们平平安安的就行。”
宋飞寒挠挠头,“没懂你说什么。”不过他也该回家了,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呢。
握着沈恒温热、宽厚的手掌,沈念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样,他哥和他爸确实没事儿,这不是做梦。
只是,他们最后抬出来得这两个担架上的人,早就没了呼吸。
沈恒和沈德运还有其他工人,帮忙将两具尸体抬到指定地方安放,这才回了家。
俩人浑身都是土,脸上擦破了皮,手上有划伤,好在都不是很重。
洗漱以后,俩人在沈念哀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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