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了挪,将她抱在胸口,她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嗷嗷的哭起来。
“那太岁甚是难得,若是白易造化够的话,便能好。哎,凡人求着我们躲避生死,我们又能求谁呢......”
幽幽的螺角声,满地的兵将尸体已经被收敛,一众长长的队伍朝着外海而去,打头被抬着的,是白易的玄冰棺。
小狐狸也在那一队中,一身素白的衣袍,两双红肿的眼珠子,走了几步却是一个踉跄跌在绿泽的身上。
我并没有随着队伍而去,我只是目送,目送他们从我的营帐而过。
手中握着的一颗黑黑的根球,犹如黑色的夜明珠一般。若是阎魔真的能将他炼化成仙丹给我服下,我就能有以往的修为,就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一段往生咒,也算是我好生报答过了白易的救命之恩。瞧着天色渐渐暗下来,便揣起那颗珠子下到冥界。
刚进到冥界,我许是都不敢相认,忘川河寻不见,倒是能看到奈何桥的断肢。
身后一声声呜咽,我一个术法打过去,倒下的分明就是一个魔物。
“不好,月月!”
我飞身往里处走,见得整个阎罗殿都已经倒塌下来,各般残垣断壁堆成一片,百鬼四处逃窜魔化。
下至难界,这本是关押厉鬼的地方,却还当这是嗅到了些许阎魔的气息。
“玄昊?啊呀呀,你可算是来了!”
门口站着两个无常,判官手握着始判笔探出个脑袋来,见了我紧忙将无常推开拉着我往里几步。
“判官,冥界这般是如何了?”
“你还说呢,你记不记得你给阎魔的那一颗补天石?”
“自然记得,可是补天石并没有补住那个井口?”
我不知道为什么判官一脸的惨白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那神情恐怖极了。
按道理,许是我身后已经有什么魔物摸了过来,便反手一指,不及,便被一只甚是有力的手抓住。
“补天石?封印神魔之井?哈哈哈哈......你们做神仙的,当真都是一群废物。”
阎魔月月。
“阎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能不能不兜圈子了?赶紧告诉我,我好寻个法子补救。”
她一双幽红的眼恶狠狠地瞧着我,挥手将我的胳膊甩开。
“补救?你拿什么补救?九天玄女的人头吗?还是用你的人头?”
我内心正是一把焦灼的火烧得厉害,她们却是一直说这些没有用的话,冥界是我一手开辟的,我怎能不痛心。lt;gt;
“那日你把补天石交给我,你就走了。你可知道我将那补天石方方补到神魔之井上,还不及走了百步,那井便被那块补天石炸了个粉碎。”
她依旧恶狠狠地瞧着我,只不过眼角有些水汪汪的泪珠含着。
“神魔之井的下面是魔界,炸了我不痛心,抵不过就是冥界被魔族揭个底朝天罢了。我痛心的是,你转身就走,我被那一震受了重伤,你也不曾回来看过我一眼。如今我堂堂冥界之主只能和手下的亲信们躲在这一处地狱,你满意啦?”
她近乎绝望的嚎叫着,引来了一众的魔物冲到门口,阎魔回过头淡淡说了一个滚,那些魔物便霎时间化成黑烟消散。
“月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石头有问题。”
我紧忙牵过她的双手,方才她是用左手握着我的,此时将她的右手牵过来一瞧,竟满是伤痕。
“月月,你别急,你听我说,崆峒印在你手里,你把它放在门口,魔物就不敢进来。你们再撑一撑,我马上带兵来救你们。”
我又将怀里的那一个根球交给她。
“月月,你是神魔之体,这是我这几日得到的根球,你吃了它便能将伤养好法力倍增,你......”
“我不需要!”
她一把将我手上的根球打飞,顺着中间的空洞,落入一片火海。
“我堂堂冥界,不需要你们天界假情假意的来帮!我自己可以,我可以!如若我不可以,我便杀尽天下魔物,再与他们同归于尽就是了!你滚!滚出去!”
她一双锋利的爪在我身上,脸上划下了深深地伤痕,可我心里的痛,又岂是这些能够抵得过的。
“六师姐!”
我终于忍不住,一声偌大的咆哮,这句六师姐在整个冥界回荡,幽绝。
“你,你叫我什么?”
她依然哭的不成样子,一脸倦怠的瞧着我,紧紧咬着嘴唇,令人心疼。
“六师姐,是玄昊对不住你,从始至终都是玄昊对不住你。”
这一句句,一字字,从我的喉咙滑出去,又化作一千万根炙热的钢针插回我的心里。
“六师姐?你说我是你的六师姐?哈哈哈哈哈......玄昊,你究竟是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如今连我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天劫?”
她苦笑着,一双腿瘫软,直直坐在地上。我瞧了瞧判官,要她将阎魔照顾好,只身离去。
昆仑,玄女。你毁我冥界伤我家人,我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你?究竟如何才能杀死你。lt;gt;
行至九天,俯瞰六界,我终于是忍不住爆发,撑爆了嗓子用尽了仙力,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诸天万界四海众生,凡与我玄昊有亲有故之人,望亲率精兵帮助冥界平叛魔乱,玄昊在此万分谢过。”
这一行泪,溜溜的流了下来,我玄昊一生救苦救难却从不曾奢求过什么。
抬头将泪水一抹含去,再看下界,西海,东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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