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怔怔点头:“好。”
幸好她让秀秀出门前带了不少银子,毕竟在天香楼里喝杯茶的茶钱就等同穷人家几天的饭钱。
江尧兴高采烈地跟在苏浅浅的右侧,苏浅浅耐着性子对欧阳阙做了个请的姿势,“国师先请吧。”
欧阳阙迈开长腿,转身望着苏浅浅道:“现在不是在宫中,而我也不是守护皇室的国师,你无需这般客气。”
苏浅浅干呵呵笑道:“国师大人是夜国的守护神,整个夜国百姓都该尊崇礼遇的。”
约莫是噎到欧阳阙了,他望着苏浅浅半晌都没再说什么,江尧催促道:“阿阙,赶紧啊,要是去晚了天香楼里的点心可就没了。”
欧阳阙点头,依了江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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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到气势恢宏的酒楼下,醒目的招牌挂在护栏的护栏处,“天香楼”三个字磅礴大气。
袖口绣金线的伙计在大厅迎客,看见苏浅浅后笑眯眯着眸子,明显还记得上次蒋舒芳带她来过。
“要个雅间,你们天香楼好吃的糕点都来一份。”
苏浅浅直立着身子,由伙计领着上了三楼拐角处的一个房间,透过窗户还能看到繁华的大街上行人攒动、商贩叫卖。
房间里摆设优雅,角落里高吊着一分紫花吊兰,桌上的茶具还是新的,提早沏了壶上好的碧螺春。
“国师大人请吧。”
苏浅浅落座一侧,欧阳阙居对面,江尧和秀秀各坐一方,刚好是四角的桌子。
欧阳阙开门见山,“我给你的药,你没吃?”
苏浅浅握住茶杯又放下,若无其事道:“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秀秀静坐不敢随意插话,江尧用一支茶匙自得其乐敲着茶杯杯沿,完全忽视欧阳阙身上释放出的威压。
苏浅浅发怵,不怕他是假的,讷讷道:“丢了。”
欧阳阙目光一滞,似琉璃通透的眸子里划过一末复杂的光,“为何丢了。”
苏浅浅焉焉道:“我又没病。”
“若你一意孤行,他日灵魂受损,可别来求我。”欧阳阙兀自提起茶壶,举杯倒茶一气呵成,但浅淡的目光未曾从苏浅浅身上移开过。
苏浅浅坐不踏实,扭了扭身子,蛮横地夺过江尧手里的茶匙,骂道:“敲敲敲,吵死人了!”
江尧委屈吧嗒的憋着嘴,用下巴指指苏浅浅朝欧阳阙告状。
欧阳阙弯了弯嘴角,笑了笑。
苏浅浅惊悚。
刚刚她没看错吧,冰清玉洁不食烟火的国师大人居然笑了,这一笑犹如春日百花绽放寒风化暖,比夜夙笑得还好看了一点点。
欧阳阙极快地掩下了嘴角,连眸底那片柔和都一并散去,重归浅淡的悲悯平和。
欧阳阙从袖中又拿出一只白玉瓶子,瓶面上方的白纸上写着对症之名,“收下吧,欠你的该还给你。”
苏浅浅不接,反问:“你欠我,欠我什么?”
欧阳阙平平的眼角无波无痕,扯动淡樱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说道:“女子不该这般敏感,糊涂一点才会有很多人喜欢。”
苏浅浅撇撇嘴,他又不追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是欧阳阙以前欠了原主?所以想弥补在自己身上?
天香楼临街对面的茶摊上,成南端茶掩面,压低声音说道:“国师大人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撬主子的墙角就行了。”成北的木头脸没什么表情。
成南啧啧称奇:“这不可能,国师心性寡淡,是守护夜国的存在,他要敢沉沦儿女私情,指不定夜国国志上第一个遭天谴的国师就出现了。
约莫成北觉得好笑,微微扬起了嘴角,在成南还警惕看着对面酒楼三楼临窗的时候,立即恢复成一丝不苟的模样。
苏浅浅不再扭捏,收下瓶子丢给秀秀收好。
门板叩叩,几个伙计端着各式花色鲜艳模样精致的糕点进来,帮他们撤了茶具,将点心放在桌上。
苏浅浅便让他们出去了。
江尧已经等不及,朝碧绿色散发着豆香的绿豆糕伸出魔爪,秀秀不甘示弱,抢了一碟芙蓉拼糕拽在自己面前。
混乱中苏浅浅拿到了一碟红豆馅糕,推给欧阳阙:“绿豆糕没了,红豆糕凑合吧。”
欧阳阙抬起琉璃通透的眸子看着她,语气浅淡道:“我不吃这些俗物。”
苏浅浅没生气,似玩笑地问:“你该不会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吧。”
欧阳阙说道:“我和我师父待在一起的那些年,一直以花露鲜果为食,隐居琼山不问外世。后来师父仙逝后我接替了他的衣钵,高居神坛被众人敬仰,不曾吃过这些五谷。”
苏浅浅想,欧阳阙一定是达到了传说中的辟谷,苏黎世告诉她,欧阳阙任夜国国师已经十四年了。十四年不吃东西,成仙了啊。
她又把装着糕点的精致碟子推近他一些,水盈盈的眸子带着醉人芬芳的浅笑。“这些糕点很好吃的,试试嘛。”
大抵是苏浅浅期盼的目光太过炙热,欧阳阙盛情难却,终是伸出白玉剔透的手指捻起一块淡红色的糕点,迟疑地咬了一口。
苏浅浅日后忆起这件事,责怪自己莽撞之余还会笑骂欧阳阙一个大男人也会对红豆过敏。
欧阳阙白洁的面庞升起了不正常的红色,迅速从耳根处蔓上了整张脸。
江尧嘴里还含着一大口糕点,口齿不清地喊:“阿阙你怎么了!”
嘴边的碎屑喷到旁侧秀秀的脸上,被嫌弃加鄙视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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