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天竟然出奇的顺利,除了惊扰了几只野兔四处乱窜,看见了一只麋鹿飞奔而过,并没有遇到什么野兽。饿了便靠带着的浆果和虎肉充饥,清婉搀扶着一瘸一拐的韩飞,就这样自己也不敢相信地走到了森林的边缘。
迈出森林的那一刻,清婉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喜。她回头看着黑黢黢的林子,默然许久。
韩飞冲着东南面跪下来,磕了三个头,“陛下,将军,公主已送到卫国了。韩飞,总算不辱使命。”清婉也跪了下来,学着他的样子磕了三个头。磕完头站起来,默然立了许久,最后轻轻问了一句,“君陶不会追上来了,对吗?”
韩飞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自顾自慢慢向前行去。韩飞赶忙一瘸一拐地跟上。
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了巡逻的卫国哨兵。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三五个哨兵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清婉没有说话,韩飞一抱拳,“在下大梁国君陶将军帐下参领韩飞,奉梁王之命护送公主殿下前往卫国。”
几个哨兵闻言面面相觑。一个领头的问,“可有信物?护送公主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韩飞回道,“公主殿下有一块皇后娘娘出嫁时卫太后所赐的玉佩,可为信物。出京时,原本是君陶将军带着一队骑兵十二人。可是齐狗轮番剿杀,护卫只剩下了我一人。”
清婉看着他,原来,在她穿越醒来之前已经有过几场恶战了,君陶带着十二个人保护她,当时已经只剩两个,那就是死了十个。如今君陶自己也死了,加上憨憨的马德。这就是十二条人命啊。这个数字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清婉的心又颤了一下。
几个哨兵验过清婉从脖子上取下的玉佩,又小声交谈了几句,领头的一个说道,“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回营地。一切等见了徐将军再说。”
清婉和韩飞就这样跟着哨兵进了驻守在雄安森林边境的卫**营。一个哨兵把他们带到一个军帐外候着,另一个匆忙去找将军报信。等了好一会,终于有人过来带着他们去见哨兵口中的徐将军。
这徐将军大约五十岁的年纪,常年边境的风霜洗礼让他苍老的脸上满是褶子,他拧着眉头看向清婉,“你就是梁国公主?”清婉点头道,“正是。”徐将军点了点头,“长的倒和当年的长公主有七分相似。既然你能活下来,也是你的造化。去休息一下吧。我会找人快马去王城报信。陛下会派人来接你的。”
徐将军吩咐一个士兵腾了一间小号的军帐给清婉。士兵又去打了些水过来,清婉洗了把脸,又擦了一下身子。一会,一个老军医过来给她拿了一些金疮药。军营里没有女子,清婉只能自己给自己上药。清婉问军医,我那个护卫怎样了?军医叹了口气说,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的。可是清婉心里仍然觉得庆幸,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还是活下来了,也算不负君陶他们十二条人命了。
三日后,王城终于来了人。两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官员,一个老妈子,和两个婢女。官员和徐将军交谈了几句,就让老妈子三人扶清婉上车。清婉摇了摇头,问道,“我那个护卫呢?我要带他一起走。”于是,在清婉的强烈要求下,浑身裹着纱布的韩飞拄着拐杖上了官员的那辆马车。清婉这才上了第二辆车。
王城离边境其实并不远,两日的路程也就到了。抵达王城后,两个婢女替清婉梳洗了一番,又换了一件略体面的衣裳,清婉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舅舅卫王。
卫王高坐于庙堂之上,一身玄衣,旒冕上的玉串摇摇晃晃,让人看不清脸孔。
“你就是安平公主?”卫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清婉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说话。卫王有些差异,这时接清婉来王城的那个官员站了出来,“禀我王,据护送安平公主的护卫说,公主在被齐军追杀的过程中曾落水碰伤了头,之后高烧昏睡三日,醒来后就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了。”
卫王听完,唏嘘一阵。又对着清婉道,“安平,不要怕,走上前来,让我看看。”清婉依言往前走了几步。卫王端详了一下她的脸,“长的和阿姊真像。”又叹了口气,“怎么和阿姊一样命苦。”
清婉犹豫了一下,问道,“陛下的阿姊就是我娘吗?”卫王哈哈大笑,“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寡人的阿姊,就是你的娘,但你是皇族,你要叫母后。”
清婉歪了歪头,又问,“那我的父王母后如今怎样了?陛下可知道?”卫王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至今仍不知道吗?”清婉摇摇头,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卫王叹了口气,“一个月前,齐军攻入梁国国都,梁王与阿姊,已双双自刎。如今,梁国已经……没、了。”他把“没了”这两个字说的一字一顿。
清婉心里虽然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还是一阵没来由的难过。她小声问,“既然我母后是陛下的亲姊姊,陛下为什么不发兵帮帮他们?”
卫王又沉默了,这一次沉默得更久了,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却似乎已经忘记了清婉的问题,他温和地对清婉说,“阿姊在临终前,既然让你来投奔我,我便不会不管你。你以后就住在宫里吧。”一边转过头,对身边的侍从说,“来福,你去把西宫空着的房子收拾出来一间让安平住。一切吃穿用度,依照公主的份例,有什么问题的话,直接去找王后。”说着,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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