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毒的糖果往往更加香甜可口。
叶家长子办订婚派对,许振回带着方鬓辞一同去。
金碧辉煌的欧式古堡,金色烛台上嵌着宝石,让夜晚亮如白昼。
方鬓辞吃到了一样很好吃的小点心,甜度很低,但是口感软糯,是许振回喜欢的口味。他用绘着花纹的骨瓷碟装了一个,兴冲冲地想拿给许振回尝尝,正撞见许振回在休息室里跟别人接吻。
那是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了身大红的低胸礼服,肤色是雪花般的白。她亲昵地侧坐在许振回的大腿上,胸前的一对波涛肆意磨蹭着许振回的胸口,许振回带着银色尾戒的纤长手指自裙底探进去,满室春光。
骨瓷碟脱手砸在地上,小点心滚出去,染脏了昂贵的地毯,那女人率先转过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方鬓辞认得这个人,三天前,他和同学一起看过她主演的电影。
跳出片尾字幕时,他还跟同学笑言,女主角的真名比戏里的名字好听多了。
慕清欢。
人间有味是清欢。
关键时刻被人横插了一杠,许振回面露不满,正要说话,电话响了,他皱着眉毛看了方鬓辞一眼,退到另一间屋子里去接听。
方鬓辞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慕清欢看出他神色不对,姿态妖娆地站起来给他倒了杯香槟,笑着道:“喝一点酒,也许你会好受很多。”
方鬓辞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抬手打翻了递到他面前的那支酒杯,眼神里带着人在年少时独有的偏执,他恶狠狠地道:“你真恶心!”
慕清欢咯咯地笑了起来,道:“我用自己的身体交换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他未婚我未嫁,你情我愿,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哪里恶心了?”
方鬓辞被堵得说不出话,难受得想哭,狼狈地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喃喃着:“你明明不喜欢他……”
你明明不喜欢他,凭什么可以得到他?
慕清欢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甲上染着漂亮的红,跟裙子配成一套。她的嗓音很软,是天生的戏腔,听起来又舒服又勾人,她道:“你是刚跟着许总吧?年纪小,难免有些幻想。不过我提醒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还是尽早丢了吧。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尽快脱身,许振回渣的很,没有他不吃的腥。”
方鬓辞张了张嘴巴,想说些反驳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突然觉得悲哀,心里压着满满的疼。
许振回接完电话走出来,看见方鬓辞和慕清欢一站一坐,相对无言,情形有些诡异。
慕清欢用执着酒杯的那只手来搭他的肩膀,丰满的胸部和嘴唇都暴露在他的视线里,撒娇似的道:“今晚去我那儿吧?”
许振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神情和亲吻方鬓辞的眼睛时一模一样,低声道:“叶家小爷找人凑牌搭子呢,我把他哄好了,就赖犒劳你。”
犒劳二字,极致暧昧。
方鬓辞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慕清欢笑得无比娇艳,许振回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转过身来勾住方鬓辞的肩膀,道:“走,带你见几个有意思的人。”
方鬓辞木头人一般被他带着往棋牌室走,棋牌室里已经先到了三位,其中一个瘫在沙发上吃樱桃,两条长腿斜搭在小茶几上,天神般俊美。
许振回指着沙发上的人对方鬓辞道:“叶重,叶家大少爷的眼珠子肺叶子,这屋里最值钱的东西。”
叶重张嘴就喷:“你说谁是东西呢?”
另一位咬着半截烟头接茬道:“按叶少的意思,您不是东西?”
几个人一道哄笑,唯有方鬓辞木着脸,面无表情。
叶重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麻将台支起,四个人分上下家落座,方鬓辞不太会玩,守在许振回身后端茶递水。
叶重接过下家递来的烟,没点,只是咬在嘴里,眯着眼睛道:“真金白银都玩腻了,许总,今天咱们玩点不一样的?”
许振回摸了张四条回来,专心理牌,头也不抬地道:“怎么玩,你说。”
对家扔了张南风,叶重喊了声吃,继续道:“你赢了,我带来的人,随便挑,数量不限。我赢了,你身后那个,跟我走,三天之后还你。”
许振回看都没看方鬓辞一眼,直接道:“成交!”
方鬓辞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脆响,一颗心落在地上,碎得再也补不回来。
他也不知道是打哪儿借来的勇气,在许振回说完那句话后,默默走到众人面前,十分平静地说了一句:“许振回,你就是个混蛋!”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手掀翻了麻将台。
牌子儿稀里哗啦地散了一地,方鬓辞转身就走,他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的瞬间许振回抽了他一记大耳刮子。
力道不太大,却让他死一般的疼。
那一刻方鬓辞终于明白,爱这个字,对许振回来说,或者对他和叶重这种人来说,其实并不值钱。
(7)
那天晚上方鬓辞是哭着从叶家跑出去的,样子很怂,满身狼狈,他恍惚觉得慕清欢就在某一扇窗子后面看着他,目光里全是轻蔑。
许振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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