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总是亮的有些晚,昨日里晚间没有下雪,今早上却又开始悉悉索索的下了起来,晶莹剔透的飘散而下,继续覆盖在那一段又一段沉甸甸的雪枝上。
帐篷外的奴才婢女已经忙活开了,端着各主子的吃食疾步而走,就怕去晚了泄了热气,得了责罚。
秀珠手里捧着伤药,睁着一双圆眸看着苏娇缩在软榻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姑娘?”
“秀珠啊,你帮我看看,我的脚还在不在了?”她怎么感觉自己的脚没有知觉了呢?
秀锦掀开珠帘走进来,听到苏娇的话,一把接过秀珠手里的伤药,掀开苏娇裹着白布带的那只脚,细细的揉捏起来抹上药油道:“姑娘你躺在那已经大半个时辰未动了,这脚不麻也就怪了。”
苏娇暗暗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了抚另一只脚上那带着温润温度的檀香珠子,只感觉自己的指尖颤的厉害。
她不是不想动,只是不敢动啊,这一动,那珠子也就跟着她动,总弄得她提心吊胆的生怕什么时候自己的脚就不在自己腿上了。
秀珠撑着脑袋坐在苏娇身侧,突然道:“姑娘,刚才一个婆子过来说国公爷提前回府了,让咱们等会儿收拾收拾跟着敬怀王的队伍一道回去。”
“那胡氏和苏三呢?”苏娇侧头看向秀珠。
“听说是同国公爷一道回去的,奴婢还听到那守门的婆子说国公爷今早上走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很,胡氏也哭哭啼啼的……”
苏娇嘴角轻勾,只不知她那老父亲到底知不知道胡亥的死是苏三和胡氏干的,还是只道那贩卖私盐就已经让他暴跳如雷了?
“对了,六姑娘呢?”苏娇在绣榻上挪了挪身子。
“今儿一早就被放出来了,说是查清楚了,不过依奴婢看,那凶手也没个影子,怎么一个晚上便查清楚了呢……”
苏娇没有回秀珠的话,只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其他人呢?”
秀珠停下话头,掰着手指道:“那沈茂沈大人和陆宰相今儿一早也一道走了,噢,对了,还有那胡夫人和她的弟弟,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坐的陆大宰相的马车一道走的。剩下的就只一些姑娘公子了,说是等着敬怀王的车架一块回去。”
说完,秀珠接过秀锦递过来的药油,转身去放置在绣桌上的檀木药盒里。
苏娇从软榻上撑起身子,想起昨日里看到的那李媛和陆陌的事情,不自禁的红了脸,也不知这两人最后会怎样,她还是挺喜欢李媛这个奇女子的。
苏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掌心,低头看着秀锦用白布带将自己的脚踝一圈一圈的裹好,突然抬头对站在药箱旁的秀珠道:“秀珠,拿段白布带过来。”
秀珠听到苏娇的话,伸手从药箱之中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带递给苏娇,疑惑的看着苏娇将那白布带伸到锦被下面也不知道在鼓弄些什么。
“姑娘?”秀锦疑惑的看着苏娇这一系列的动作,突然目光顿在苏娇那纤细白皙的脖颈处,那里清晰的显出一个嫣红的伤口,淡淡的齿痕依旧残留在上面,在苏娇白细的肌肤上十分明显。
秀锦手上缠着白布带的动作顿了顿,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试探,“姑娘,这敬怀王昨日里……真的没来吗?”
苏娇正抚弄着自己脚踝上刚刚用白布带缠好藏匿好的檀香珠子,听到秀锦的话,她紧了紧手上的动作,摇了摇头道:“没有。”
秀锦轻叹一口气,将手上的白布带细细的打上一个小结,然后一边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药油一边道:“姑娘一定不知道,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特意睁大一些。”而那双被特意睁大的杏眼在此时便显得更加纯真懵懂,即便那人知道那是谎言,也会让人不自觉收回自己想要苛责的话语。
“咦,好像是真的呢?”秀珠凑过脑袋,圆圆的眼睛盯着苏娇看。
苏娇被盯的脸红,赶紧垂下了脑袋。
她什么有这个毛病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秀锦伸手端过一杯新煮的姜茶递给苏娇道:“姑娘不说,大致是自己早有打算,我们做奴婢的也不好多言,只是昨晚风大,姑娘还是将这姜茶喝了吧。”
苏娇伸手接过秀锦手里的姜茶,眼眶微微泛红,她低头看着那在白瓷茶碗中漾出一圈又一圈淡纹的姜茶,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姑娘,我们虽然是奴婢,但是随着您一起长大,您不必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秀锦半蹲在苏娇身侧,声音温柔。
“对啊姑娘,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您可不能和我们离了心。”秀珠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站在一旁,鼻头红红。
“知道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哎呦让小姐我看看,还有鼻涕呢……”苏娇红着眼眶打趣秀珠,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她伸手握住秀珠的手,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握住了秀锦的手,声音娇媚却隐含着满满的真诚感动,“有些事情我不便明说,但是对你们,我知道你们是真心为我好,以后……以后定给你们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可好?”
她绝不会再让她的这两个好丫头陷入像上一世那样悲惨的命运。
“哎呀姑娘,奴婢要一直跟着您的。”秀珠羞红了脸跺着脚不依,秀锦的脸上也是挂上了浅浅淡淡的笑意,只是她看着苏娇那脖颈处明显的咬痕,眼中担忧的眸色渐渐加深。
庆国公提前回去了,还带着胡氏和苏三,苏娇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苏三和胡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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