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二难并而一生存
上清六院和百佛大殿以北斗玄阵的形式拱卫着三阁,而容院清武殿便位于天枢位上,距离三阁最为接近。按道理,六院一殿应该由德高望重的长老镇守主持,可是,自从三百年前正魔一战,六院长老便大多闭关长渊阁,不再过问外院事务,诸多杂物便由其各自座下首席弟子处理,故而三百年来,六院便以这六大掌院弟子法号为称,人们也渐渐忘了曾经六院真正的名字。
容院,顾名思义这一院的掌院便是容字号弟子、残叶口中的容岳。容院从上清寺建寺以来,便负责传授上清寺门人法术,专司护寺之职。
翌日,释天起的很早,清扫了庭院与阁楼,把藏书一本本的整理好,将灰尘弹去,一如往日。清粥虽淡,枯禅修心,他跪在那扇门外,并没有推开门进去,粥还散着热气,他孑然的身影便朝着容院的小道而去。
老僧新塔,尘土各归。残叶推开门,看着那抹浅灰色的身影离去,他端起地上的粥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满院的枯草便有了些许生机。
“阿弥陀佛,昨夜师兄也感知到了吧,那件物什确在那孩子体内,似乎认了主,可是……”一锦袍僧人从内走了出来,面色担忧的说道。
残叶将粥喝斤,施了一礼,若有所思道“方丈多虑了,那件东西应该在贫僧这里才是,不是吗?”这句话意味深长,似乎有着某种深意。“当年一战,虽胜犹败,祸根难处,福源又种,如今看来皆是天注定,罢了,罢了,往日杀孽太重,而今便任天道轮回吧!”他仿佛累了,便捏了个佛偈,往阁里走去。徒留残阳上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沐浴在初阳中,仿佛一尊金佛,仔细看去,他的眉眼间有几分怨气流散,久久才道了一句阿弥陀佛,心却始终难安。
那是一条悠长的石子小路,有时有几个台阶,有时是小坡,蜿蜒曲折,像极了一条苍原巨蟒盘伏在山岭上、隐藏于林荫间,一个灰色的身影行行停停,跳跃于小道上,动静分明。
释天心里不住的嘀咕,据藏书记载容院处于天枢位上,从传功阁山前小路出发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便可到达,而现在已日上三竿,自己走了足足半日有余,为何还未看到容院一瞥?山间午时比外界格外清凉,但未学一法的释天着实有些累了,靠在路旁的石头上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丝毫不知在不远处的树冠上有两位白袍僧人在远远的观望着,其中一位手持金刚杵,似怒目金刚,双眼一直盯着前方,不知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风景中的人。另一位则捏着九颗如鹅卵石般大的琉璃佛珠,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眉宇间有几分英气,时而转动手中佛珠,却并不发出声响,时而看看日头,微微一笑,摇摇头又点点头。
“阿弥陀佛,这位释天师弟资质尚好,未习术法便能在这轮回道中消磨半日光景,着实不易,虽未看出此中玄机,日后容岳师兄你多加教导也即是了。”
“不妨,且看看,师弟勿燥。”容岳脸上无喜亦无悲,只是专注的看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吾道不孤,当有来继之人,并非什么人都能入我容院,习我上清道法,这小家伙纵使是师伯弟子,也要按规矩经历根骨测试才是。”
“容岳师兄莫不是在等雷火阵?”那位年轻僧人脸上有几分焦虑神色看着不远处雷光若隐若现,想要劝慰,却又碍于职责难以插手,只合十道,“罢了,罢了,只是这轮回道加雷火阵,怕是会让此子至少丢掉半条命,唉,师兄执意,师弟便告辞了。”不待容岳发话,那年轻僧人便化作一道白练向山下某一院中飞去。
容岳冷哼一声,看着不远出雷声渐起,心中更是坚定了此番“试炼”,一则是师尊之命,二则便是想要看看这位小师弟有多少能耐。上清寺自从三百年前,便门人稀少,但个个身负绝学、历经磨难,若是连这雷火阵都无法逃脱,他日如何护卫上清威名?
释天正在清梦中,猛然听到一声惊雷自耳畔响起,立刻翻身跳起,身后巨石已经化作了一团粉末,还有一丝丝烧过的糊味儿飘荡在空气中,他定了定神,看了看身上的旧僧衣无损,确定了脚下依旧是那条石子路,还没来得及闪躲,便被接连而来的第二道惊雷击中了右臂,在疼痛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去,来时的路和去往山下的路竟是惊人的相似,这更印证了他的想法——传功阁中《上清志》所记载的护山九阵之一的轮回道,此道可在方寸间布置,却可以困住道行不高之人的身魂,故而取名轮回。此阵越走越远,唯有倒行逆施四字方可破阵。可是碍于这雷光之阻始终难以破轮回之阵,只得来回躲避寻求新变。
二十年来,读经释义居多,锻炼筋骨反而少一些,出了洒扫做饭,竟是消磨时光了,释天在雷火阵和轮回道中感觉体力逐渐透支,似乎这雷电有意识一般,跟着自己移动跟着自己移动释天如释重负,灿然一笑,摆开身形,学着阵书中的北斗阵法,脚掌朝着相反的方向连续踏了七七四十九下,随着他每次身影落下,都有随之而来的惊雷在落脚处猛然劈下,足足四十九道惊雷落在了背后的石子路上,轰然间,道路逆转,缩地成寸,一切归于现实。
释天以为雷电乃是这轮回道中的一部分,自己毫无法术内力,刚好借助其威力破阵,如此便万无一失,却忘了雷火阵的存在,于是在轮回道消失后,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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