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永忻,行事莫测,一向不动则以,动,必势如雷霆。
燕煦诧异眼前所见,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
蓦地,燕煦笑了起来,仰天怒笑。
经天纬地织一张局,却抵不过破局者并非局内之人,他倾尽一切所布下的网,最终竟只困住了自己。
让他怎能不笑?
又怎能不恸!
疯狂的笑声,似在发泄这半生的不公,诉不尽的恸在狂笑声中,倾入江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悲笑声戛然而止,燕煦注视着宁永忻的眼,冷冷带煞,随话出口,那股煞意尽数倾洒而出,燕煦的眼也随之转为漫不经意,似笑非笑,“一直听说皇帝有专属于自己的隐秘护卫队和情报组织,原来竟是真的啊,你可真是我的好舅舅。”
宁永忻望着燕煦,眼眸里透着股洞透世情的了然与无奈。
“阿煦,束手吧。”
燕煦天真道:“我若说不,你要杀我吗舅舅?”
宁永忻摇了摇头:“此番我会亲自出面拿下你,便是希望陛下能看在我与小妹的最后一丝薄面上,留你性命,放过你。”
燕煦嗤笑:“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沈迁眉峰一皱,上前道:“大局已定,殿下,你收手吧。”
燕煦转眸看向沈迁,眼神随之变得凌厉起来。
“当初你也是这样,背弃了自己的兄长?”
沈迁闻言一震,无奈道:“很多时候,是命运在决定人生,天意如此。”
燕煦哂笑一声,看着沈迁,全身散发着狠冽无情的气息。
“若真有天意存在,能和它斗上一场,方算不枉此生。”
沈迁一听此言,在凝目一看燕煦,不由头皮一麻。曾经,他的大哥也以这样的眼神,对他说过同样的话语。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渺小,又岂能与天斗之?”沈迁摇头,看着燕煦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怜悯的神态,“今r,i你是拿不下大殿下的,我跟你舅舅之所以会选择亲自出面,就是希望你能束手就擒,不要反抗。”
燕煦愤怒,燕煦也同样痛心:“你们没有资格阻止我。”
月西沉,黎明将至。
宁永忻看着燕煦,终是无奈一叹:“陛下有请。”
皇城内大战方歇,只余下满地干戈寥落,烽烟焚烬。
影卫正在安置伤员,处理死者。
宜安殿内,燕煦独对启帝。
“利用秦项君向燕辰告密,让辰儿有所准备,而事先命方肖出动,控制你明面上的全部筹码,也就是你所吸收的宁王势力,并监控皇城,而实际上方肖是你的人,如此一来,等同你的人马控制了皇城,但阿寻手上还有玄鹰,j-i,ng兵作战,玄鹰所向睥睨,所以你派人炸毁百花楼,烟火大会这一日,我记得同时也是百花楼的花魁大选,楼中群英荟萃,辰儿不可能放任不管,禁卫军因你之故不能擅动,那便只有玄鹰出马了,这一招,着实叫人难窥破绽,妙哉。”启帝坐着,看着燕煦,将他的算计一一道出,甚为感慨。
“可您还是看出来了,也是,在您面前带兵,无异于关公面前舞大刀,在您的眼里又有何人是无破绽的呢?我本以为置之死地之后便可获得转机。”漆黑长发掩去大半面容,燕煦眼帘阖,长眉斜,几分肃杀凌厉直透发丝s,he出,有血顺着他的衣袖滴在地上,“可最后我还是没有机会。”
“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启帝的语气很平很淡,没有质问,没有责难,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燕煦,静静的询问。
“输?我输了吗?人生之中有那么多避无可避之事,譬如生死,譬如情之所钟,为心之所求而拼尽全力,这最后我确实是败了,可我并没有输,父亲。”后面几个字,燕煦说得很重,也很慢。
启帝痛心摇头:“自误至此,你竟还不悔过?”
悔过?哈,燕煦心下一嘲,他怎能不悔?但他又怎能后悔,他不能回头,他什么都没有了,没了父亲没了兄长,若在放下这一份执念那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最少我已为自己所求努力过,我不悔。”顿了顿,燕煦再道,“绝不!”
启帝:“没有足够的能力,所谓追求不过空谈,况且你所求的东西,也并非可靠能力取得,不属于你的,他终究不属于你。”
燕煦望着启帝沟壑深邃的面孔,内心不断坠落,最后消失在云山雾海之间。
“原来你都知道了。”燕煦缓缓垂下眼,问道,“姚寻告诉你的?”
启帝点头:“阿寻他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甫听这话,燕煦目中戾气骤聚,杀气大盛。
“让我迷途知返?他姚凌云以何脸面要我迷途知返?凭什么他可以我却不可以?”
启帝神态未变,眉眼刚毅坚定,出口的话掷地有声:“因为你们是兄弟!”
“我们不是!”难以面对的现实,翻搅着燕煦内心那些难以压抑的情绪,愤怒而出的四个字,是宣泄,亦是悲恨。
“燕煦,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母妃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我?”
“在朕的眼里,你一直是我的儿子”
“你不用再假惺惺了!”燕煦愤怒!
失去了,永远都失去了,而他不需要怜悯。
“假的!所有的一起都是假的,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你也根本就没有当我是你的儿子,所以燕昱败了,你就册封燕辰为太子,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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